可將石子拋到地上,才意識到才下了第一場雪,石子剛落到雪上,便陷了下去,厚厚的雪層很快便將石子的身形包裹地不見了影。
懵了一瞬,放鬆式地吐出一口氣,回頭看著自己的腳印,傻傻地笑了。
此時雪已經停了,有了這腳印在,她哪裡還需要用石子做記號?她還可以折一根枝條,沿路標出記號來。
這般思量著,她便這般做了。
遇到腳印較多的地方,便在自己的腳印旁畫一個他們兄妹三人能看懂的大標記。
暗暗地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她果然是聰慧過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哈哈哈哈。
高興過了頭,引得前面一行人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來。
她心中一驚,立時撲倒在地,小腦袋都縮排了披風裡。心下感嘆運氣不錯。
自己的披風不能用了,便一直用著寧澤提供的這個純白色地狐裘披風,藏在雪地裡便與雪融為一體。
那一行人有人問道:“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最先停下來的人一臉疑惑,“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你們聽到了嗎?”
眾人紛紛道沒有。
為首之人問道:“是什麼聲音?”
那人說不出所以然來。
為首那人又問道:“發現了什麼問題?”
“沒有……”
“那還不快走?耽誤了小侯爺的好事,你們擔待得起嗎?”
有人哂笑道:“小侯爺前段時間才受了那麼重的那個傷,行得了事嗎?”
不知是誰打了他一巴掌,聲音清脆響亮,“不要命的小子,你想死別拉著我們一起死!小侯爺不行,你行?你敢行?”
為首之人呵止:“好了,小侯爺被關到金龍寺來靜心養傷,素了這麼久,早就心癢難耐了,你們只管伺候好,別像上一次惹出事來。”
一行人愈行愈遠,待到腳步聲小了,惠嫋嫋才將頭從披風裡鑽出來,抖了抖頭上及披風上的雪,又將鑽進領口的血扒拉了出來,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還好自己機靈,運氣也還不錯,要不然,這會自己也要成入狼窩的羊肉了。
往後一定要看清楚周圍的情況,萬不能再高興過了頭……
暗自為自己掬了一把汗,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謹慎起見,她放慢了腳步,和他們保持了較遠的距離,即便有人回過頭來發現她,她也來得及撒丫子開溜或者藏起來。
不過,她的運氣是頂好的。直到那一行人都走進了一處小院,都沒有人再回頭。
她圍著小院轉了半圈,下沒有洞,上沒有豁了口的牆,只有一株白梅樹立在院旁。
想了想,一咬牙,便開始爬樹。
冬衣厚重,裙裝繁複,白梅樹的樹枝與那兩人高的院牆之間又還有一些距離,只能從樹枝上跳過去,還不能動出太大的聲響以免被院裡的人發現……
待到惠嫋嫋趴上院牆,已經聽到了裡面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心急如焚,卻發現自己似乎什麼也做不了,不時地回頭看來路,希望寧澤等人能盡快趕過來救那一對主僕於水火。
丫環被看管在院子裡,主屋的門緊閉,三四個人守在主屋門口,空的麻布袋躺在他們腳邊,那麻布袋裡的人定然已經被帶進了主屋之中。
暗嘆了一聲晚了一步,也不知現在裡面是什麼情況,可她就算現在沖進去救人,也不過是羊入虎口……定然是人沒救出來還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最多不過是拖延一些時間罷了。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能放棄救人的機會。
正要打出石子的時候,她看清楚了那個丫環的臉,頓時呼吸一窒。
金珠!!!
惠蕭蕭來瑾靈院挑釁的時候,便是帶著金珠和銀珠兩個丫環的。當時她只是掃了一眼,是以一時間沒認出人來……
似乎是為了要應證她們的身份,剛被人取了嘴裡堵著的布塊的金珠大叫出聲來,“我們是左相府的人!我們小姐是左相府真正的嫡女!你們快把我們放了,要不然,相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有了她這幾句話,惠嫋嫋突然間就覺得輕鬆了,悄悄地將抬起的手放下,安安心心地趴在院牆上,等沈笑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