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龍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為什麼厲厲能待,傅靈瑤也能待?!還是說,他們都已經被淨化了?!
可若是能淨化,又為什麼沈笑需要畫卷相助?
腰上的荷包輕輕顫動,似乎是厲厲在笑得雙肩顫動,淡紫的絡尾擺了擺,似乎想出來,又為現在是白天對他有限制而不滿。
沈笑緩緩轉過身來,看向惠嫋嫋,似想起什麼,“我見過你。”
事實上,他的人,已經把點星樓裡那一桌人的情況都報給他了。只是他最近忙於收集承恩侯府的罪證,便將她們給忘到了腦後。
惠嫋嫋木木地點了點頭。
又聽得沈笑問道:“你知道她是誰?”
沈笑從眉眼到唇,都覆著一層涼意。
他沒笑,只在唇角掛著一絲嘲弄,也不知道是在嘲弄誰。
“你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嘆了一聲。
惠嫋嫋反應過來,接了他的話,“娘。”
沈笑的聲音頓住,看著惠嫋嫋,似乎是在想,這個剛足月就失去母親的孩子,是怎麼認出傅靈瑤來的。
惠嫋嫋的目光還落在畫捲上,她看到畫捲上的美人朱唇輕動,“嫋嫋,沒想到竟是在這種情況下再見你。也沒想到你能看到我,就是子瑾,也看不到呢。”
聲音是慈母般的溫柔,語氣裡,似有喜悅又似有遺憾。
惠嫋嫋僵著脖子,將視線轉到沈笑面上,確定沈笑是聽不到傅靈瑤的話,也看不到畫裡的人動的,可他就這麼站在這裡,不知和畫裡的人說了多久的話……
那他身上的鬼氣從哪裡來的?
身上不由得一抖,“沈大人,我能和我娘說幾句話嗎?單獨地。”
沈笑盯著她看了一會,緩緩點了頭,避到了一邊的另一株紅梅樹下。
那裡有一張桌案,上面用鎮紙壓著幾疊信。
他盤腿坐在桌案旁,抽出一封,認真地看了起來。
惠嫋嫋確定他沒有注意她這邊了,才看向畫卷裡的傅靈瑤,壓低了聲音,“怎麼會這樣,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投胎去了或者就是讓沈笑鬼氣纏身的緣由。
傅靈瑤笑了笑,“我知你必有許多疑問,可我也不知緣由。不過大抵是我心有掛念所致。而我現在,卻也不能算是鬼……嫋嫋,你可聽說過畫中仙?”
畫中仙……
惠嫋嫋自然是聽說過的。
有些人死後心有掛念,徘徊於人間不肯去投胎,可以選擇寄魂於畫,成為畫中仙。畫在哪,她就在哪。這個時候,便不能再稱之為鬼了,而是妖。
通常來說,畫中仙與畫成為一體,他朝畫毀,失了寄魂的場所,便會靈消。
思及此,她忙打量起畫卷來。
所幸這畫卷所用的材質上佳,雪水落在上面,只需輕輕拂拭,便能恢複如初。
“不用擔心,這畫是不懼水的。十幾年來,子瑾每年都會帶我來這裡。”
傅靈瑤輕笑著,倒沒有覺得惠嫋嫋小題大作的意思。
惠嫋嫋放下心來,直接切入主題:“你可知,他身上的鬼氣從哪裡來的?”
聽到這個,傅靈瑤的笑意緩緩收了起來,“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不守在你們兄妹身邊,而在子瑾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