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確實和她說了這樣的話,不過,這清單,卻是她從原主的記憶中知道有嫁妝的事情起,就讓芸姑和春蘭備好的。
蘇氏的笑,僵在臉上。
若是以往惠逸不會多想,老太太更是信任她,不會覺得她這樣的舉動有什麼問題。
此時兩人看向她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
三人此時心思各異,都沒有人去注意,惠嫋嫋才從皇宮回來便將這清單抄了幾分的不合理之處。
她也不擔心他們想起來,若要質疑,她自有辦法應對。
此時又道:“剛才姨娘問起金桃,她就在外面呢,不過說了幾句錯話,我讓春蘭教訓她去了。皇後娘娘說了……”
聽到“皇後娘娘說了”這六個字,惠逸、老太太、蘇氏的眉心就突突地直跳。
惠嫋嫋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妥,繼續道:“皇後娘娘說了,我是嫡女,還是長女,嫡母不在,除了相爺和老太太,別的人,我想怎麼罰就怎麼罰。”
蘇氏看了一眼惠逸和老太太,見他們都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害怕來。
尤其是老太太那看不喜之人的目光,讓她一時間沒想明白,老太太哪裡對自己不滿了。
難道是因為這嫁妝的事?
不管怎麼說,金桃是她身邊最貼心的人,教訓金桃就等於是打她的臉,她不能不管,“金桃犯了什麼錯?你要讓人教訓她!”
他們現在都忘了,站在這裡的這個人,是他們一直以來欺負的傻子。
傻子淺淺淡淡地笑著,輕“哦”了一聲,“這嫁妝裡,有一對金累絲點翠龍紋嵌寶石如意簪,一隻赤金點翠琺琅嵌寶石發簪,還有……哦,總之,金桃說你把這些東西拿去換了銀子,已經不在府裡了。”
老太太:“……???”
惠逸:“……!!!”
蘇氏手一抖,手裡的清差點又要掉出去。
惠嫋嫋的聲音及時響起,“我說姨娘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只要我和姨娘提起,便馬上能把我的東西都還給我的,只是寄放在姨娘那裡的東西,又不是姨娘自己的,怎麼可能拿去變賣?再說了,相爺的俸祿,難道還不夠開銷的嗎?還有那些田地鋪面。咱們左相府哪裡就窮到要變賣我娘留給我的嫁妝了?現在是姨娘主持中饋,就算要變賣,那也是變賣姨娘的嫁妝才是。哦,我忘了,妾是沒有嫁妝的。這樣一想,金桃說得也不是沒有可能。哎,姨娘,你還是快把我的嫁妝都還給我吧,省得被這些嘴糟的下人汙了名聲。”
這一路,加上這些年,金桃等人可沒少在她耳邊嘀咕。
她們便是想用這些話讓原主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蘇氏手裡。
惠嫋嫋推測,最初應當只是試試原主的反應,見原主柔弱地一聲不吭,又為了討好蘇氏等人假裝什麼都不知,她們便真的放開了膽子來做這事。
到如今,也不知變賣掉多少了。
蘇氏肅色道:“你胡說什麼?”
惠嫋嫋疑惑,“不是我說的啊,是金桃說的。她是你最信任的,不過我還是選擇相信姨娘,不相信她。對了,她還說了。咱們左相府不是真的沒錢才不給我例錢的,而是故意要虐待我。我娘那些嫁妝換了不少銀子,比相爺多少年多少年的俸銀還多。前些日子寧王府送來了五匹上好的錦緞,說時給我和老太太做衣裳的,不過,姨娘看了喜歡,就給了老太太一匹,自己和蕭蕭各拿了兩匹做衣裳。這麼說來,她說的這個也是假的咯?可是寧王妃今天見著我,還特意問了怎麼沒有拿那錦緞做衣裳呢。姨娘,你說你是該信你,還是該信寧王妃呢?”
惠嫋嫋信誰蘇氏並在意,她只在意老太太和惠逸信誰。
蘇氏想攔住惠嫋嫋的話,可她說得太快,根本就攔不住。
說完之後,蘇氏便知道自己完了,可還不死心,巴巴地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妾冤枉,你不要相信她!”
可別的,老太太可能會不信,這件事,老太太卻是相信的。
因為她前些日子,正是得了一匹上好的錦緞,蘇氏說過,是寧王府送來的。
壽辰之日,她還是穿的那錦緞做出來的衣裳呢!
五匹,她為長,理應得三匹,蘇氏卻只給了她一匹。
而惠嫋嫋的那些嫁妝,雖然她也覺得不該給惠嫋嫋,但那是她兒子的東西,蘇氏竟然揹著她兒子將東西當了出去。
她將佛珠往桌上連拍了幾下還不解氣,“蘇氏!你好!你好!你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