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羅邆想了想,道:“從大唐來的人,那邊雪下的多,有時候下的很大,他們就把雪壓實了,然後在上面雕刻作畫,能做出很多模樣的來,有動物的,有植物的,甚是好看。”
鐸月娘略一思索,問道:“五哥道是冰雕嗎?”
皮羅邆眉頭微蹙,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個實際的映像,“或許是吧,我沒見過,不過聽著很不錯的樣。”完也不理鐸月娘了,自顧的叫了幾個廝幫他踩冰。
鐸月娘知道他又鑽牛角尖了,只好嘆了口氣道:“五哥,我們這裡天氣暖和,冰還沒雕好就化了,別白費力了。”
皮羅邆想了下,又看看那些已經開始融化的雪,最後擺了擺手打發了廝。然後歪著頭道:“月兒,我給你畫張像吧。”
鐸月娘眼睛一亮,問道:“五哥會畫像?”隨即想到以前上課的時候,夫在講學,他就悶著頭在一邊畫畫,畫什麼還像什麼,有次還畫了夫的肖像,到還像了七八分。
皮羅邆微微一笑:“以前覺得畫著好玩,我孃的丹青不錯,曾教過我。”著語氣略帶了一絲憂傷。
鐸月娘知道他應該是想到了那些過往,便拉著他的袖,笑道:“如此怎能辜負了五哥的丹青,今日不給我畫像,我可不饒你,”
他手一收,卻順勢牽住了鐸月娘的手,嘴角含著笑,“月兒走慢點,擔心路滑。”
鐸月娘忙著讓他給畫肖像,便隨意的點頭嗯了一聲。一整天的時光就在他的書房裡悄悄的度過了。一種悄然而起的溫暖在屋裡靜靜的流淌,偶爾有風吹過,夾帶了一絲寒梅的暗香,似在提醒鐸月娘現在還是冬天。鐸月娘坐在椅上,半天不敢動彈,只怕他畫的不好,最後他笑了,“月兒,桌上有零嘴,你自己拿了吃,幹坐著做什麼。”
鐸月娘一愣,不相信他的水平,只不服氣的道:“五哥,我動來動去的,你把我畫醜了怎麼辦?若是畫的不好看,我可不依你。”
皮羅邆淡淡一笑:“畫醜了,再畫一幅美的便是。”
鐸月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索性拿了本他案頭上的書,卻是一本詩經,也不知道他認識的那幾個字能不能看懂,心裡一陣好笑也不理他,又取了桌上的話梅,斜靠在榻上看書。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彼時她正讀著詩經裡的緇衣。
緇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為兮。適之館兮,還予授之粲兮。緇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適之館兮,還予授之粲兮。緇衣之蓆兮,敝予又改作兮。適之館兮,還予授之粲兮。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眼睛都有些酸澀,皮羅邆走過來,敲著她的書本,淡笑著看她,笑問道:“月兒讀到哪裡了?”
鐸月娘抬頭看他一眼,她看書時一般都比較專心,基本上屬於半天不抬頭的那種,見他話才想起他剛出在幫自己畫畫的事,也不答他,只問道:“五哥畫好了?”
皮羅邆點了點頭,鐸月娘趕緊跑到書桌前,她對國畫基本上沒什麼研究,只隨便看了個熱鬧。只見那畫上到是真把自己畫了個八九分像,她著了紅襖白裙,頭上是綠桃最喜歡梳的雙團髻。發上是玉娘送的掐金絲絹花,似去年和他一起上學時常做的打扮。沒想到他竟然記得如此清楚,鐸月娘不由一陣贊嘆,這古人真厲害,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特殊材料打造的。
又一陣風吹進來,清冷中帶了一絲梅花的淡香,皮羅邆站旁邊淡淡的問:“月兒覺得我畫的可好?”
鐸月娘玩心又起,搖頭道:“不好不好。”
皮羅邆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急忙問道:“你到是哪裡不好,我再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