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如此,鐸月娘便湊進了看,不想一絲鮮血噴濺在了她的臉上,嚇得她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皮羅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想來拉她一把,見到滿手的血汙,又把手縮了回去,笑著道:“你先去洗洗,一會我弄好了叫你,今天可以吃烤羊肉了。”
鐸月娘本來已經往外走了,聽他這話又停了腳步,認真的道:“還是煮羊肉吧,多的我醃上鹽存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
皮羅邆手裡的動作微頓,抿了抿嘴角,然後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等鐸月娘洗漱幹淨回來,他已經把羊肉分割好了,還把羊皮仔細的剝了下來。鐸月娘把羊皮拿出去曬。又把食物收拾好,終於吃了個飽。還細心的給阿黑留了一份,結果阿黑這吃貨一口氣吃光了她原本打算存起來的餘糧。
黑蟒成了她們的保護神,沒有藥物的治療,皮羅邆的腳傷恢複的很慢。加上春天,天氣回暖,他身上的割傷,不時有發炎的跡象。無奈之下,她在山裡轉悠了幾天終於發現了螞蜂窩。太大的不敢動,只撿了個半大的,在樹下生火,蓋了樹葉,濃煙燻跑了螞蜂才趕緊包好自己,用罩衣捲了蜂窩跑回了山洞。後邊的螞蜂一路狂追著,剛飛到洞口,被阿黑一口氣全吸進了它的大肚。見到她的狼狽,阿黑墨綠的蛇眼裡充滿了笑意。
鐸月娘不由好氣又好笑,指著阿黑道:“有好吃的我都給你留一份了,如今你還笑話我,等我蜂蜜濾出來不給你吃。”
阿黑眼裡閃過一絲委屈,然後閉上眼睛耷拉著腦袋裝死。經過幾天的相處,鐸月娘已經不害怕阿黑了,但是對蛇的恐懼依然讓她不敢玩的過火,只好拍拍它的大腦袋,柔聲道:“好啦,逗你的,等會蜂蜜濾出來了,我給你留點。”
阿黑這才睜開眼睛,眼眸裡藏著濃濃的笑意看著她。鐸月娘回到山洞,把蜂蜜仔細的過濾了,到也裝了好幾碗。她幫著皮羅邆清洗了傷口,由於沒有藥,有些深的傷口已經化膿了。鐸月娘忍著心疼,咬牙硬把他傷口裡的膿血都擠了出來,只疼得皮羅邆冷汗直冒,接著,又往他的傷口處塗上了蜂蜜。皮羅邆問她這是做什麼,她糊弄他道:“給你塗得甜甜的,晚上蟲只咬你不咬我。”
皮羅邆沒聽懂她的打趣,竟當了真,不僅沒有半點意見,還微微搖頭笑著,“那你多塗一些,我不怕被蟲咬,咬到你留了疤不好看。”
鐸月娘不知道什麼才好,這少年似乎總是想把好的留給她,要把不好的全部分擔。想到這裡,鐸月娘盡力把周圍清理幹淨,想著剛才答應了阿黑,要給它蜂蜜吃,心的捧了一碗蜂蜜出去。尷尬的對阿黑:“蜂蜜不多,不能讓你吃飽,你將就些吧。”
阿黑看了她手裡的碗不屑的轉頭,直接不搭理她。鐸月娘心裡鬱悶,壓了脾氣好聲好氣的道:“蜂蜜我有用,真的不能給你太多,要不我今天晚上給你烤羊肉吃?”想到昨天的羊肉本來想醃了存起來的,結果羊肉太香,阿黑那巨大的蛇腦袋便探了進來,然後剩下的羊肉都被鐸月娘烤熟,祭了阿黑的蟒蛇肚。
阿黑眼睛亮了一下,到底沒有回應鐸月娘,調了個頭,懶洋洋的曬太陽去了。
聽蜂蜜有消炎的作用,鐸月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能一直祈禱。第二天皮羅邆醒來便一直看著她,鐸月娘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早啊!五哥!”
皮羅邆慢條斯理的捋著袖,看著身上的傷口,神情靜默,半晌才開口道:“月兒騙我!”
鐸月娘一時沒理解他話裡的含義,只笑著問道:“五哥,我何時騙你了?”
皮羅邆仔細打量著手臂上的傷口,淡淡道:“沒有蟲咬我,到是傷口好了許多。”著抬眼睨著鐸月娘,似在等她的答案。
鐸月娘故作不知,拉了他的手看,雖然還沒有癒合,但是發炎的跡象已經有了明顯的緩解。果然能消炎,她心裡暗喜,昨天還把心提到嗓眼,想著這工夫搞不好,要白費了。如今眼見有效果,便欣喜的道:“五哥傷口見好了呢,看來是老天在保佑五哥呢。”
皮羅邆見她轉移話題,直接掰著她的臉,直勾勾的看著她,臉上是少見的嚴肅,然後沉聲道:“不過幾個傷口而已,不值得你如此冒險,如果被螞蜂蟄到了怎麼辦?不心摔倒了該怎麼辦?”語氣裡是滿滿的擔憂。
鐸月娘尷尬的嘿嘿一笑,只看著他清俊的面盤,沒勇氣和他對視,喏喏的道:“我很心了,不會傷到自己的。”
皮羅邆放開她,輕嘆了一聲,“若真傷到了怎麼辦,終究是我拖累了你,是我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