鐸月娘心裡揣測著,這對鐲看來來頭不,才半天的功夫就驚動咩羅皮親自過問了。想到這裡,更是堅定了要把鐲還回去的決心。
然而她卻聽到皮羅邆淡淡的:“月兒很好,送她也是一樣的。”不由心裡一震,不知道那莫名的感覺從何而來。一時又覺得不好意思,活了二十多年的心,竟然在這一刻悸動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的老臉有些燥熱。她明顯的覺得自己的心為皮羅邆跳動了一下,可惜她們是堂兄妹。想到這裡,鐸月娘又釋然了,去它的悸動,她只不過是因為前世沒有兄弟姐妹,不知道兄長對妹妹的維護,也會是如此的溫暖。所以,此時聽到皮羅邆對她的愛護,心裡不由感動萬分。
咩羅皮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那到底是你娘留給你的遺物,而且她希望將來你與你的妻一起戴上,恩愛百年的。”
皮羅邆依舊淡漠的答道:“我知道,所以我把一對都送給她了。”
咩羅皮不怒反笑了,只聽他道:“以前家裡兄弟姐妹七八個,也不見你和誰多親厚些,這鐸月娘到是有本事,能得你青睞,這短短幾年就把你籠絡了。”
皮羅邆也不反駁,只介面了句:“月兒與別人自然是不同的。”
咩羅皮沉默了半晌道:“送了便送了吧,年紀心思真多,你叔叔送你的硯臺是我們往年去大唐遊歷,偶得的,只有這一方,你要心收好。”
皮羅邆也只是嗯了一聲沒話,屋裡暫時沉默,不久就見到咩羅皮揹著手慢慢踱了出來,鐸月娘乖乖的站在一邊行禮問好,喚了聲“伯父!”
對於鐸月娘的到來,咩羅皮也不意外,只是打量了她幾眼道:“五郎在屋裡,你且去與他話。”
鐸月娘乖巧的低頭答了個‘是’。只等他走遠了才抬步往屋裡去,皮羅邆斜靠在榻上,見她進去也不搭理,自顧的拿著書在看。
鐸月娘好奇的湊過去看,“五哥在看什麼書?”鐸月娘最煩古人話簡單明瞭,那些書看著很是辛苦。
“論語,把以前學的溫習一下,不能忘記。”皮羅邆淡淡的道。
鐸月娘知道他受傷這些日,出入都不方便,估計也是悶壞了,便討好的道:“五哥我念給你聽吧,我識得很多字呢,只是寫的不好。”如果當時她能多觀察下週圍的環境確定安全了再點火,或許皮羅邆就不會受傷了,對於他受傷的事鐸月娘還是挺內疚的。
皮羅邆也不話,只看著窗前開的正豔的一簇山茶花。紅的似火,刺得他們眼睛生疼。見他不搭理自己,鐸月娘一時也找不到話題,便閉上了嘴巴,陪著他發呆,安靜的坐著。皮羅邆經歷喪母之痛,性情大變,話少了,性也乖張了不少。受傷以後,鐸月娘如果不來看他,他會生氣,經常來看他,還是會鬧些別扭。好在鐸月娘性還算溫和,以前的工作經驗讓她的耐心無比的強大,想著自己重活一世,實際上虛長了他許多歲,實在不應與一個經歷了人生黑暗面的少年計較。所以總是好脾氣的安撫著皮羅邆,只可惜這孩的性變的太多,早沒了以前的睿智討喜,實在不逗人喜愛。
良久,皮羅邆才了句:“月兒是來還我鐲的麼?”著自嘲的一笑,“原本也不是多麼精貴的東西,月兒看不上也是應當。”
鐸月娘尷尬的一笑,勉強剋制住心底往上冒起的火苗,只故作調皮的道:“五哥是神仙嗎,竟然能未蔔先知。不過既然是我送的東西,我不要白不要,是吧,所以我改主意了,這鐲我要了。”
皮羅邆不置可否,淡淡道:“送與你的東西便是你的了,我不會收回的。以後月兒有心上人了,與他一起戴了便是。”
這少年心裡的想法真奇怪,鐸月娘在心裡揣測著,自己還能把他當孩看嗎。又悄悄算了一下,也不過就是個十三歲的少年,按二十一世紀來算,還未成年好不好。算了,還是隨便忽悠幾句,把他逗開心了了事吧。鐸月娘便假裝不樂意了,賭氣的道:“五哥自己都還呢,怎麼就操心我了,五哥一日不娶,我便一日不嫁。再,你可還大我六歲呢,等你將來結婚生了,我便帶著我的侄兒滿山跑,把咱們做過的壞事,統統來一遍。”
聽鐸月娘的如此,皮羅邆唇角微揚,臉上露出些許笑意,然後才發現這話題不合適,便一指窗外道:“那山茶花好看,你去摘些來給我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