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出話,就在我手心寫字好了……你叫什麼名字?
——容?我叫你阿容好了,真想不到我們竟然會被困在這兒,要不是你我早死了。
——我爹說滴水之恩當湧泉報,阿容想要什麼,待我出去了就能報答你了。
——阿容心腸這麼好,一定美若天仙。
——我今天好多了,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阿容,我長大以後,可以娶你嗎?
他沒有看見阿容盛在眼裡的黯淡,也沒有看見阿容喜形於色的期盼,他最終沉寂地忘記了一切。
因他生出薄繭的雙手,滴在塵土裡的血和淚,迴盪在空氣裡的沉靜與氣息,通通都被留在了過去。
賀凌什麼也沒說,陳拓也並不是要結果,他收回目光,不知說的是諷刺還是寬慰,“你做的很好,她已經回來了。”
賀凌不信,“她在哪?”
“你想見她?”陳拓溫和又悽愴地笑了下,“今日皇上會帶你見她。”
賀凌痴心妄想地期盼著,卻沒想到是在這個地方。
溫度比前兩日更低了些,司翎又敲了敲同一扇門扉,與上次不同,這回門開了,偌大的內室裡平放著一樽石棺,棺蓋還未合上,露出司容的臉與脖頸,疤痕顯眼,但也可從眉目窺得其中瑰麗。
像是不想打擾那人的寧靜,兩人並未上前,司翎靜靜看著眼前的石棺,眼中流露出長久以來難得的溫和,他卸下帝王的威嚴與強勢,像曾經無數次那般,輕輕地喚了一聲,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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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凌雙目充血,如鯁在喉。
他很想再叫她一聲阿容,像十年前一樣,肆無忌憚。
卻再也沒有資格。
?伍?
司翎手中的最後一盞燈輕輕閃動,他閉了閉眼,轉身過去,“你這一腔深情,給誰看?三年前我跟你說的話,你從未放在心裡,如今……”
“賀凌,我真後悔。”
賀凌撩動前袍,雙膝沉沉墜在地上,“我對不起她。”
“阿姐閉眼後,陳拓給了我三盞燈,燈滅即魂滅。他說阿姐執念未散,不肯入輪迴,三魂分散彌留人間,必須儘快找到,不然將灰飛煙滅。”
他盯住賀凌,無盡的恨意從心底陣陣泛湧開來,“否則你以為我想等你到如今,我恨不得讓你連阿姐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我要你悔恨終身,要你這輩子都忘不了阿姐!”
賀凌雙手攥緊,“那……找到了嗎?”
司翎長久地合上眼,眼角劃下一滴水。
“還剩最後一個。”
公公為司翎添上熱茶,似不經意般說起,“今兒又比從前冷了許多,皇上前幾日勞累,可千萬注意身子。”
司翎吹了口熱氣,淡淡道:“你有心。”
“只是剛還聽人說,賀將軍還在公主陵前跪著,這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