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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快忘了,我現在已經是陳封的夫人了,儘管我們只是有夫妻之名的婚事,但我終歸是皇室子女,不可逾矩引人非議。我只能把對他的愛藏在心裡的角落,即便發不了芽,即便一生都見不了陽光。
他一次也沒有來找過我,也沒有去見過三哥,他徹底的成為了太子陣營的人,我們終將漸行漸遠,我只願,他依舊正義凌然,做的是無愧於心的事。
父皇雷霆大怒那一日,我剛好入宮前去向父皇請安,外殿無人侯守,我以為父皇還未下朝,便坐留等待,內殿傳來斥罵聲,我慢慢走近,卻不曾想聽到了我不該聽的內容。
“你個逆子,你竟然敢私造兵器,你居心何在?!”父皇的語氣已然是震怒,將跪在面前的人踹了一腳,餘怒仍未消。
“這些年,你在朝中結黨營私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若不是承佑這些年查出這些,我竟不知你這孽子一直揹著我做這些勾當!好一個東宮太子,朕要廢了你。”
聽到這句話我被嚇得大驚失色,可內殿跪著的人卻不像我如此慌張,他聽著勸導不敢反抗,看似乖順,眼神卻沒有半分畏懼。
直到父皇一口氣喘不過來,全身抽搐著發抖,跪在地上的人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父皇,廢太子這種事,是不能隨便說的。”
父皇的嘴仍然能夠開動,他用力的擠出幾句話來“你……你給我下了毒……逆子……來人啊來人啊……”
“父皇你別再掙扎了,您再呼喊都沒有用了,如今宮中處處都是我的人,您就慢慢等著退位吧。”
我衝開內殿的大門,朝父皇飛奔而去,太子此時見到我臉色發暗,父皇已經說不出話來,無論我怎麼喊他都沒有用,太子的臉色隨即恢復正常,他一聲令下,突然十幾名侍衛通通闖入內殿,將我按押。
“你不要以為你害了父皇你就能繼位,父皇剛剛說的我都聽見了,你是廢太子,你休想……”
“我的好妹妹,你可真是天真,”他的笑容泛著陰冷,徑自走向抽搐成一團的父皇,笑道“我早知你那不安分的哥哥一直在調查我,我早知有這麼一天,妹妹天真的以為我會打沒準備的仗?”
父皇的眼神裡有著怨恨憤怒無奈通通化作淚水滴下,他竟然謀劃已久。
天合二十九年,父皇駕崩,舉國哀喪。父皇的死太過於倉促,我被關在地牢裡,只能憑著獄卒的隻言片語來了解這些,若是父皇崩逝,那麼現在誰來主持大局呢?
我被陳封救了出來,才不過三日,宮裡宮外已是大亂,太子要斬草除根殺了三哥,繼承皇位,如今處處都是血戰。
我和陳封才剛出地牢,便看到了仇言,我已許久沒看到仇言,夾雜著如今局面繁複的心情,我不知該對他說什麼。
他只把劍指向了陳封。
“仇言,”我攔在陳封面前,對他說道“太子為人狡邪,逼死父皇,如今還要殺我三哥,你不要跟著他了……”
他的劍依舊指向陳封,“我只認一個主。”
刀劍鏗鏘聲起伏跌宕,他完全不聽我的勸告,對陳封招招下殺手,可笑的是,曾經他們在北方一起抗敵時,是多麼默契的兄弟。
“仇言!”
仇言的劍穿破陳封的左肩,陳封負傷捂著肩膀,我以身軀攔在陳封面前,一字一句都是那麼決絕“陳封是我的夫君,你若要殺他,那便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陳封沒有想到,一向對他沒有絲毫感情的我,在這樣的場面下,我竟然以命相護。
仇言的眼裡,三分疑惑下,七分是紅透了眼尾的憤怒。
“桓葭,你還記得你答應等我回來嗎?”他的聲音開始因為憤怒而發抖“你還記得,那些承諾嗎?……”
“我不記得了。”我別過頭去,不想讓他看到我此時眼神的閃躲和不安。
“好。”他將欲全說出口的寄念咬在牙齒裡,將劍一扔“你我終歸是有緣無分,殊途不同歸。”
太子的悉數人馬通通往我們三個這邊來,一支穿箭向我襲來,我完全沒有注意到,而此時箭矢離我不過咫尺,仇言卻擋在了我的面前,那箭穿破他的胸口,他的鮮血溫熱的流淌在我的手心裡,我從未在人前哭過,而此時,是我泣不成聲的悲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