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
後來,仇言從北方凱旋歸來,外敵再不敢入侵中原,他成了赫赫有名的“烈風將軍”,手下的將士們都是一等一的精英,同他出徵那一日一樣,我在城牆上看著他歸來,卻看著他與太子殿下談笑風生。
我知道他應該是入了太子陣營,雖然他的立場我無法干預,可是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會有一道無法解釋的溝壑,他不懂,我不懂。
我下了城樓,去接陳封,我在北方時,陳封同我和三哥的關係最好,他看到我時也極為歡喜,我的餘光瞥向仇言,他欲言又止的目光裡藏了許多話,同我一樣也不知如何開口,太子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我只是輕輕地笑了笑,便和陳封離開了城門,我們走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仇言的心情如何,我的耳畔是陳封的聲音,我的腦海裡全是仇言心酸的目光。
北方總算安定,父皇心中大喜,賞了許多金銀財寶和府宅田地給他,他“烈風將軍”的名號成了實職,可足矣媲美允兆將軍。
他有了名副其實的官職,便是一陣忙碌,京中許多人向他賀喜,我和三哥也只是送了禮去,並未登門拜訪,倒是陳封,一直駐守北方,初入京城,時常與我和三哥一塊,我們三人一如既往地要好,仇言常常會在三哥府外等我,卻並未讓人通報,他總是默默看著我離開,我也只是裝作不知,其實彼此都明白。
直到有一天他光明正大入了三哥的府邸,表明目的他是來找我,我卻突然感到緊張,不知為何的緊張,他站在我的面前同樣是支支吾吾,而我卻看著自己的腳尖,數著地上的螞蟻一隻,兩隻,三隻……
“桓葭。”他突然憋足勇氣喚我的名字。
“昂?”我一陣錯愕看著他。
“我……我,我……我給你寫的信,你都看了是嗎?……”他口齒不清地說道。
“看了。”
“有沒看的嗎?……我還寫了好多……”他臉漲得通紅,我實在沒法相信,他是人們相傳那個威風凜凜的“烈風將軍”,此刻的表現卻像是要出嫁的姑娘。我“噗嗤”就笑了。
我笑了,他也放鬆了,面色恢復了正常,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我的臉上蕩起一股紅暈,我低下頭,聞到院子裡梔子花盛開的清香。
仇言打算向父皇稟明求娶我的心意,只是還未等他向父皇上報,南城就發生了叛亂,由於大旱的緣故,南城的民眾發生了暴動,父皇派仇言前去鎮壓,他答應我,回來會跟我父皇稟明心意,我也同樣承諾於他,等他回來。
這一等就是半年,我曾避開太子的眼線寫信給在南城平叛的他,可信猶如石沉大海再無迴音,我整日焦急不安讓三哥為我打探訊息,可是朝堂裡的訊息也多是晦暗不明。
懷著忐忑的心情等了將近一年後,卻等來了仇言的死訊,也有人說是失蹤而下落不明,我完全不能接受,他說會回來的他不可能言而無信,北方那樣的惡劣環境他也能立下軍功而歸,怎麼平定一個小小的南城叛亂就不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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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瞞著父皇連夜騎馬去了南城,我知道南城那樣危險的地方,三哥知道了也定不會讓我去,所以我走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知道。
我騎了一夜的馬,中途也有累倒在林中稍作休憩,可我一想到仇言還生死未卜,我頓時便清醒,我知道一路上有流民有野獸,可是心中對仇言的念想讓我忘記了恐懼,直到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我看到了南城的城門,一片荒脊的景象,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攔下正要逃出城去的一個婦人,她附帶著孫兒神色匆匆往城外趕,我問她現城中情況如何,前來平叛的烈風將軍現在何處。她惶恐地搖了搖頭“早沒什麼烈風將軍了,現在城中大亂,姑娘別進城了,趕緊跑吧!”我不是養尊處優的性子,沒有皇族公主的嬌氣和膽怯,聽到這話並不是害怕的往回走,而是恍若失了神一樣的向城內走去,我牽著馬,每一步都踏的十分煎熬。這座城甚是荒涼,過往街道一片雜亂,像是被掃蕩一般。我一路牽著馬往城中走,往仇言所在的軍營去,像是孤獨的遊魂,在這寂寥的南城。漸漸地我聽到了聲音,準確來說是很多人的聲音,他們向我的耳際襲來,我聽的不太真切,待我重新抬眸時,眼前是一個粗獷的漢子,他用力的甩著手中的鞭子,鞭子落地的時候將地上的塵灰揚起,鞭子落在人身上的時候,那人後背血肉模糊。
那漢子的手下都是一群身著白衣戴白帽的人,他們把城中百姓像驅趕牲畜一樣鞭打著,而我慢慢地走到他們對面,我知道自己跑不了,也不能跑,我只是慢慢向他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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