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話說那青姑娘與齊公子離開京城之後,因齊公子盤纏不夠,最後便只有淪落風塵一條路了,所謂紅顏薄命,青姑娘在京城也是世家貴女,但一朝選錯了夫婿。當真是個命苦的!”
說書先生口沫橫飛,為了那頗為豐厚的賞錢,他們自然能編出不少才子佳人的故事,雖說沒有什麼趣兒,偏偏百姓們愛聽,也愛想。
這青姑娘好似與雲想容的經歷十分相像。都是秦淮河沿岸的名妓,豔名遠播,難道青姑娘就是以雲想容為原型寫的話本?
一時間,洛陽城的百姓當真是沸騰了,茶餘飯後就開始討論起青姑娘的經歷。
一想到這位青姑娘原本是侯府貴女,卻因為嫁了王爺,奔逃出京,隱瞞身份,最後淪為妓女。
普通百姓自然是閒得很。如今也不處於農忙世界,所以他們一閒下來,便三三兩兩的拘在一處,甚至洛陽城的賭坊之中還設了賭局,讓大家下注,看青姑娘是否是以雲想容為原型寫的話本。
林凝眉這計策使得當真不錯,眼下普通百姓可能未曾想到什麼,那那些酸秀才的聯想力一向驚人,恐怕有的已經開始懷疑雲想容的身份了,只是沒有確鑿證據而已。
想到此處,林凝眉勾了勾唇角,所謂證據,即便沒有。她也能給造出來。
派鶯兒去將林子佩給帶來,等到聽得腳步聲接近後,林凝眉便將正堂中餘下的丫鬟給屏退出去。
親親熱熱地迎上前,林凝眉衝著林子佩開口道:
“大姐姐。如今鴻儒館已經建好了,您是否該去勸勸清漪妹妹呢?”
聽了這話,林子佩滄桑的麵皮不由一抖,乾瘦的身子都顫了顫,道:
“現在就去?”
林凝眉面上笑意微斂,輕聲開口道:
“難道大姐姐不願去幫清漪一把嗎?眼下鴻儒館來往的窮書生可算不得少,清漪雖說頂著雲想容的身份,但到底也是晉陽侯府的嫡出小姐。哪能讓那起子窮酸給衝撞了?”
林子佩也清楚林凝眉是個不好相與的,若是自己不對付林清漪的話,恐怕日子仍舊不會好過。
死道友不死貧道,林子佩兩手握拳,心中已經做了決定。
抿了抿唇,道:“凝眉放心吧,我這就去鴻儒館。”
聽著林子佩已經將此事給應下了,林凝眉面上的笑意也真誠幾分,鳳眸微眯,整個人都顯得溫柔不少,極為和順。
但林子佩卻知曉這不過是假象罷了,心中轉過此番年頭,便聽得林凝眉開口道:
“大姐姐一個人去鴻儒館,妹妹自然是有些不放心的,白芷的武藝不差,陪姐姐一同去,也能安全些。”
林子佩瞳仁一縮,恐怕那白芷跟著她一同往鴻儒館中,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只是為了行監視之事罷了。
心中不免有些不忿,林子佩無論如何也是晉陽侯府的大小姐,雖說這幾年在尼姑庵中吃了不少苦,但被人如此要挾的次數卻並沒有。
此刻林子佩面色忽青忽白,偏偏又不敢發作,只得悶聲道:
“多謝夫人美意。”
派人去將白芷叫來,此刻林子佩也換上了一身兒青灰色的僧衣,且頭頂新長出的發茬兒此刻也剃了個乾淨。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幸虧林子佩真做過一段時日的尼姑,否則讓她將滿頭青絲給剃下來,想來也不會捨得。
那話本兒之中,青姑娘有個嫡親姐姐,稱為佩姑娘,後捲入一場意外,絞了頭髮做姑子去了。
眼下這全須全尾的‘佩姑娘’出現在眾人眼前,想來更會熱鬧不少吧。
白芷領著林子佩離開了知府府邸之中,林凝眉望著二人的背影,面上的笑意之中也摻了幾分惡劣。
林子佩好歹也是京中的閨秀,規矩自是不少,她來到這偌大的洛陽城之中,也沒有好好轉上一轉,自然也不清楚新建的鴻儒館到底在何處。
白芷因嫁為人婦的緣故,所以時不時便與陳安一起,在城中逛逛。
二人走到鴻儒館時,守門的小廝見著是一個尼姑與一名女眷,著實有些為難。
“這位師傅,鴻儒館中不招待女客,還請師傅往別的客棧去吧。”
聽得此言,林子佩還未開口,白芷面上便流露出一絲笑意,反駁道:
“此處若是不招待女客的話,為何雲想容還能在鴻儒館中來去自如?”
那小廝面上流露出一絲不愉之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