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白氏的話,聶老太太氣的面色發青,就連一旁坐著的聶老將軍神情之中也帶著幾分怒火,偏偏聶老將軍身為男子,不好插手內宅之事,對於白氏這個蠢鈍如豬的兒媳婦。也無力去管束。
聶老太太轉眼望著跪倒在地的聶修宜,直接開口問:
“修宜,你可知錯?”
聶修宜對聶老太太以及聶老將軍本就有些發憷,此刻點頭如搗蒜,顫聲道:
“祖母,都是孫兒的錯。孫兒不該色迷心竅,與嚴灼華生出苟且之事,使得咱們驃騎大將軍府陷入此般逼仄的境地,還望祖母責罰孫兒吧!”
聶修宜雖說混不吝,但仍是有些小聰明,清楚在此刻他若是抵死不認的話,聶老太太與聶老將軍恐怕會更為慍怒,倒不如主動認錯,起碼能免除一些責罰。
林凝眉坐在八仙椅上。餘光望著聶修宜閃爍不定的眼神,心中對這人更添了幾分厭惡,不過此刻礙於兩位長輩都在場,她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
聶老將軍唇角抿成一道直線,雖說眼眸之中仍顯得有些渾濁,但時不時閃過的精光卻讓聶修宜一震。
自小到大,聶修宜最怕的就是祖父祖母,而非父親聶戎,此刻見著聶老將軍明顯不像歡喜的模樣,他也不由打了個哆嗦。
聶老將軍皺著眉,開口了:
“修宜,咱們驃騎大將軍府不能跟嚴府結親,此事你可清楚?”
聶修宜搖了搖頭。面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問:
“祖父,孫兒不懂,明明嚴府的門第與咱們驃騎大將軍府也是極為相配的。為何不能結親?且事情已經發展到了此般地步,母親派遣冰人去了嚴府,著實是沒有法子了。”
聶老將軍閉了閉眼,即便他已經乞骸骨,遠離朝堂,但眼力卻比聶修宜不知強出了千倍百倍。
“嚴府眼下觸及了聖人的底線,不日便將被聖人清算,所以他們才會費盡心思地想要與驃騎大將軍府結親。”
聽了這話。聶修宜瞳仁一縮,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嚴府竟然會落到此番地步,大長公主乃是元德帝的親姐姐,嚴和又是戶部侍郎,怎會如此?
聶修宜面色慘白,不住搖頭,口中喃喃道:
“祖父您可莫要唬我了,嚴家比咱們將軍府也不差什麼,怎會被聖人清算?”
聶老太太冷笑一聲,眼中露出一絲寒意,怒道:
“嚴和那狗東西貪汙了八百萬兩的賑災銀兩,使得民不聊生,聖人本就愛民如子,又怎會放任嚴和那等貪官汙吏繼續為禍百姓?”
白氏聽得此言,面色也難堪的緊,根本沒有站起身子,跪著往前爬去,姿態十分狼狽。
此刻白氏緊緊攥住聶老太太的袍角,眼眸之中滿布血絲,顫聲問道:
“婆母,您是在開玩笑是不是?兒媳剛剛派人去嚴府提親,嚴灼華與修宜的八字也合過了,萬安寺的僧人說他二人是天賜良緣,又怎會如此?”
聶老太太望著白氏的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厭惡,低聲道:
“天賜良緣?只要給那些僧人用上一些銀兩,什麼吉祥話兒聽不著?白氏,你怎會如此蠢鈍!”
聽了這話,白氏彷彿被抽乾了氣力一般,身子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
一旁的聶修宜此刻對聶老太太與聶老將軍的話已經信了七八分,心中對白氏這個母親也不由埋怨上了,若非白氏先斬後奏,使了冰人去到嚴府提親,想必他也不必與嚴家攀扯上。
聶修宜瞪了瞪眼,深吸一口氣,問:
“祖母,眼下直接派人去嚴府,將庚帖給追回來,可成?”
話音將落,便有一丫鬟步履匆匆地趕了進來,衝著聶老太太急聲道:
“老太太,宮中來人下旨了,說是給三少爺與灼華郡主賜婚的懿旨。”
聞聲,聶老太太眉心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就連林凝眉心中也頗有些困擾,她實在是未曾想到大長公主的動作竟會如此之快,白氏剛使了冰人去嚴府提親,她便入了宮,求到了賜婚懿旨,有了這樣的之意,即便將軍府聖眷不斷,也不敢違拗了貴人的心意。
低嘆一聲,聶老將軍開口道:
“罷!罷!出去接旨吧。”
眼下的確沒有其他的法子,一家子走出了易遠堂,往前院兒趕去,將一入到前院兒之中,林凝眉掃見那個傳旨的傳旨太監,發覺並非徐公公,細看其身上的衣飾,倒是從壽康宮裡出來的,她心下便清楚了。
這道懿旨原來並非程太后所下,而是一直處於壽康宮的太皇太后頒下的,太皇太后一向與程太后相看兩生厭,程太后既然護著林凝眉,太皇太后也願意給驃騎大將軍府添堵。圍節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