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欺瞞太后娘娘,難道就不怕落得殺頭之罪嗎?”
林凝眉坐在八仙椅上,面上露出一絲無辜之色,秀眉蹙起,狀似疑惑的問道:
“大長公主說臣婦欺瞞了太后娘娘。不知有何證據?臣婦的夫君那日雖說休沐,但仍是去了詔獄之中處理案件,整日未歸,大長公主可是覺得有何處不妥?”
大長公主額角迸出青筋,她本身便並非什麼和善性子,現如今先是嚴府陷入泥沼之中。隨後灼華又失了清白的身子,若是不能將女兒成功送到驃騎大將軍府的話,恐怕她也沒有幾天好日子過。
自小便是金枝玉葉,大長公主怎能忍受權柄自手中被人奪走的滋味兒?
只要灼華嫁給聶修齊當平妻,嚴府便能得到喘息的時機,屆時她再細細籌謀也不遲。
大長公主心中的如意算盤打得倒是不錯,只可惜林凝眉也並非什麼好性兒,她對聶修齊的佔有慾極強,怎能忍受直接的丈夫被別的女子染指?
餘光掃見大長公主眼中的貪婪之色。林凝眉便猜到了這婦人的心思,只聽大長公主開口了。
“林氏,那日驃騎大將軍明明早就從詔獄之中回到了驃騎大將軍府,且聶修齊還奪了灼華的身子,灼華又怎會看錯?”
林凝眉唇畔勾起一絲輕笑,眨了眨水潤地鳳眸,眼神盯著面色蒼白入職的嚴灼華,直接開口問了一句:
“敢問灼華郡主,那日你真的是被臣婦的夫君給毀了清白的嗎?”
聽了這話,嚴灼華面色更為難看,眼眶不由微微發紅,咬唇瞪著林凝眉,好一會子才從口中擠出了一句話。
“正如我母親所言。本郡主的確與聶將軍成就了好事,還望林姐姐莫要做那善妒的蠢婦,強行拆散了有情人。”
林凝眉好似聽見了笑話一般。與程太后對視一眼。詫異的道:
“灼華郡主是不是說錯了?您與臣婦的夫君怎會是有情人?世人皆知,臣婦的夫君早先幾年一直在玉城與匈奴征戰,又如何與灼華郡主定情?您就算要胡編亂造,也得編織一個縝密些的說辭才是,像這樣漏洞百出的話,太后娘娘可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程太后見著林凝眉如此伶牙俐齒,面上也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好在大長公主與灼華郡主未曾注意到,否則這瘋魔了的母女兩個定然又要吵鬧不休了。
抬手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角,程太后即便保養得宜,眼角處仍是不免出現了幾縷細細的紋路,算不得明顯,也無損她周身尊貴的氣韻。
輕咳一聲,只聽程太后道:
“福康,聶將軍當日的確是處於詔獄之中無疑,不過他到底是何時回到的脾氣大將軍府,哀家也說不好,但聶將軍身為朝廷重臣,可不是你們這些宗親能夠窺視的!”
程太后出口的言辭依舊十分為何,但大長公主卻從她話中聽出了一股子寒意,讓她身子不由微微顫抖著,牙關緊咬,手指死死攪動著錦帕,幾乎要將錦帕摳出來一個窟窿。
眼見著大長公主被程太后嚇得啞口無言,嚴灼華也不由有些急了,如今她早已並非完璧之身,若是不能嫁給聶修齊的話,難不成真要與聶修宜那等紈絝子弟攪合在一處?
她明明是身份矜貴的郡主,為何連林凝眉這個下賤的奴才秧子都比不過?上天為何如此不公?
想到自己受到的苦楚,以及當日聶修齊冷情冷血的模樣,嚴灼華心口便升起幾分痛楚。
水霧沾溼了眼睫,嚴灼華撲通一聲跪倒在程太后面前,哀慼地道:
“太后娘娘,求求您可憐可憐灼華吧!若是不能嫁給聶將軍的話,灼華寧願去死!也好過如此汙穢地活在世上!”
林凝眉將嚴灼華的做派盡數收入眼底,她倒是未曾想到這位灼華郡主竟然會用性命來要挾程太后,若是嚴灼華真尋死覓活的話,在這個關口恐怕也有些不妙。
抿了抿唇,林凝眉心中對嚴灼華更添幾分厭惡,見著程太后沒有開口的意思,林凝眉掀了掀唇,譏諷道:
“灼華郡主,平心而論,臣婦活了將近二十個年頭兒,還從未見過像灼華郡主一般大膽的閨秀呢!
先是將身上的衣裳扒光,像男人自薦枕蓆,隨後又以死相逼,想要嫁給有婦之夫,難道嚴家就是這樣的教養?想要把這樣無恥的殘花敗柳塞進聶家之中?”
林凝眉這一番話,字字如刀,將嚴灼華割得體無完膚,偏偏林凝眉的話沒有半句虛言,饒是她想要反駁,都沒有底氣,只能漲紅了臉,胸膛起伏地彷彿破舊的風箱一般,發出劇烈的喘息聲。
“你!你好大的膽子!”
大長公主雙目赤紅,一邊怒罵著一邊衝到的林凝眉面前,揚手欲打,準備好好教訓一番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