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鋪子倒也不急,等到咱們入宮管太后娘娘要些方子之後,才能做出品相上乘的脂粉。”
林凝眉坐在銅鏡前,抬手將藍翡翠滴珠墜子戴在耳上,攬鏡自照,眉眼處滿滿都是笑意。等到收拾齊整之後,這才往聶老太太所居的易遠堂行去。
今日大長公主帶著嚴灼華來府,定然會先往易遠堂去,否則若是沒有拜見聶老太太的話,到底也顯得有些無禮。
白芷與翠翹跟在林凝眉身後,主僕三人到了易遠堂正堂時。大長公主與嚴灼華還未曾到來,聶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手中捏著一塊糖花水晶糕,不急不緩地送入口中。
一見著林凝眉,聶老太太滿眼都是笑意,衝著林凝眉招了招手,道:
“眉姐兒怎的起來這麼早?昨夜不是剛搬回主臥嗎?”
聶老太太雖說近年來不太管事,但對偌大的驃騎大將軍府還是有些掌控力的,聶修齊與林凝眉分開別居一事也瞞不過她老人家。偏偏夫妻之間的事情聶老太太也不便插手,這才一直放任著。
眼下見著林凝眉與聶修齊不鬧彆扭了,她自然是十分歡喜。
林凝眉衝著聶老太太福了福身子,笑著道:
“就算從府外搬進來,給祖母請安之事也不能耽擱了。”
林凝眉端起茶盞,嗅著鐵觀音的香氣,心情更好的幾分,頓了頓,才道:
“祖母,聽聞今日大長公主與灼華郡主要來咱們府上,若是瞧不見將軍,未免也有些不妥吧?據說灼華郡主可是為了感謝將軍才來。”
聽了這話。聶老太太搖了搖頭,啐了一聲:
“你這丫頭竟胡言亂語。灼華郡主一個未出的女兒家來到咱們府上已是不易,若是再見了惟謹,豈不是更不合規矩?”
林凝眉笑笑,恐怕在嚴灼華心中,恨不得能即刻與聶修齊生出苟且之事,屆時她也能直接入了將軍府,且以她郡主的身份,定不會是小小媵妾,平妻之位是無論如何也少不了的。
想到此處,林凝眉心中對嚴灼華便更是厭惡,偏偏這位郡主是金枝玉葉,大長公主身為嚴灼華的生母,對這長女寵愛有加,雖說算不得予取予求,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正在談話之間,一直伺候在聶老太太身邊的嬤嬤走了進來。說道:
“老太太,嚴府的車駕快到咱們府上了。”
聶老太太點了點頭,衝著林凝眉道:
“眉姐兒便隨著我這把老骨頭出去迎一迎,大長公主到底也是陛下的親姐姐,咱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失了禮數。”
林凝眉笑著攙扶聶老太太,祖孫二人往大門處行去,等到走到朱門前時,一輛靛藍色的車駕停在了將軍府門前,面白無鬚的內侍將車簾掀開,走下來兩位身量窈窕的女子。
餘光掃著在前的婦人,瞧著約莫二十七八的模樣,眉眼處與嚴灼華有幾分相似,正是大長公主無疑。
而嚴灼華則是跟在大長公主身後,面上戴著帷帽,她本就生的纖細,此刻北方一吹,衣袂飄飄,更好似弱柳扶風一般,讓人平白生出幾分憐惜。
聶老太太與林凝眉一齊衝著這母女二人行禮。
“見過大長公主、灼華郡主!”
大長公主也是個人精,自然不能看著聶老太太這超一品的國夫人衝著她行禮,否則若是傳出風聲來的話,大長公主倨傲無禮的名聲恐怕即刻便會傳遍京城,流言猛於虎,即便大長公主身為宗親,也是吃不消的。
“老夫人不必多禮,今日本宮與小女來到貴府,本就是為了謝過聶小將軍的救命之恩,若是讓聶老夫人勞累著了,便是本宮的過失。”
聶老太太抿了抿唇,自然不會將大長公主的話當真,林凝眉趕忙將大長公主與嚴灼華請入易遠堂中,一對上嚴灼華的眸光,林凝眉敏銳地察覺到一股敵意,看來嚴灼華對聶修齊仍是賊心不死,否則也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好在當初遇上嚴灼華時,林凝眉面上戴著薄紗,而白芷則是將容貌稍稍做了幾分修飾,眼下嚴灼華並沒有發現她的身份,只是矜持地點了點頭,走入易遠堂中。圍嗎系圾。
大長公主與聶老太太坐在主位,而嚴灼華與林凝眉則是處於下手,只聽大長公主開口道:
“昨個兒可多虧了聶小將軍,否則以灼華的身子骨,恐怕定然會受不輕的傷,這份恩情本宮都不知該如何償還了。”
今日大長公主上門時,身畔跟隨著的奴才們也隨身帶著不少重禮,有了這些東西,也不知能買下多少女子。
林凝眉暗自冷笑一聲,面上卻是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