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眼眶含淚,笑著點了點頭,仔細給男人掖好被腳,將紅木匣子放在木枕邊上,才道:
“你好好修養著,我也不能在陳府多留。主子還在外頭等著呢,先走了。”
陳安拉起白芷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一下,說:
“等著我。”
白芷一笑,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石玉居主臥之中,等到見著女子的身影消失之後。陳安捏著紅木匣子,黑眸中劃過一絲罕見的柔光。
轉眼又過了兩日,原本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的親事,陳家竟然悔婚了!
說什麼八字不合,此番理由就連五歲小娃都不信,偏偏陳大人咬死了此事。說陳安與王瑾翊的八字合不上,若是強行嫁入陳府的話,恐有亂家之禍。
聽得此番說辭,左相王琨自然明白了陳侍郎的意思,他這是明擺著不願與左相府結親,王琨本就是個傲氣的,既然陳家嫌棄左相府。他也不會上趕著攀附,直接便將這門親事給了斷了。
王家二小姐被退了親,名聲自然算不得好聽,不過好在京城正處於多事之秋,對於一個小小的閨小姐,也不會有人放太多心思。
過了年節之後,太子廢了太子妃。左相府元氣大傷,聽聞王琨在府中嘔出一口心頭血,登時昏迷不醒。
沒出正月,左相府唯一的嫡子王瑾行也被馬車從身上生生碾了過去,雖說僥倖保住了一條性命。但那子孫根卻直接斷了,即便太醫醫術高chao,王瑾行這輩子在子嗣上恐怕也有些艱難。
正在此刻,一個名為如煙的花魁說懷上了王瑾行的子嗣,如煙出身不堪,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但王家眼下斷了香火,也顧不上名聲不名聲了,直接將如煙接到了相府之中,好生將養著,為的便是她肚子裡的這塊肉。
妓女身份本就不堪,眼下見著左相府遭了難,御史臺的那幫言官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牟足了勁想要將王琨從左相的位置上給拉下來。
什麼貪得無厭、謀財害命、教女無方、治家不嚴,種種罪名羅列起來,砸在王琨頭上,即便王琨此刻抱病在床,依舊聽著了不少訊息,本就傷了根本的身體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越發羸弱,如此又硬撐了半個月,王相不知沒有好轉,反而落得一箇中風的下場,連話都說不清,又怎能擔任左相一職?
接任左相的官員名為程怡,乃是太子一派的肱股之臣,早年也擔任過太子的師傅,情誼自然非比尋常。
程怡接任左相之位後,王家便徹底的敗落了,整個朝堂有三分之二的朝臣都倒向太子,就算二皇子姜寧玉挺過了天花,但那滿臉麻子明顯破了相的模樣,又則能繼承大寶?
轉眼間,又過了兩個月,到了立春那一日,一直‘昏迷不醒’的崇明帝終於駕崩了,而太子也如願以償登上皇位。
想到早早便從昏迷中清醒了的崇明帝,林凝眉不由諷笑著搖搖頭,就算他是天下之主又如何?
還不是死在了自己長子手中?
太子登位後,改國號為元德,同年聶老將軍乞骸骨,辭去驃騎大將軍之位,接替他官位的自然是聶修齊。
身為聶修齊的嫡妻,林凝眉也從正三品的淑人一躍成為正一品的國夫人,饒是如此,只不過身份高了些罷了,但她與聶修齊之間的心結卻仍未解開。
在冰雪消融之前,景鈺正式出現在眾人面前,對外稱這孩子生母已逝,是聶將軍從玉城帶回來的,不過無論給鈺哥兒安排了什麼身份,這孩子仍是養在林凝眉身邊,這一點倒讓林凝眉十分滿意。
安排好了鈺哥兒的身份,林凝眉不由長舒了一口氣,如今白芷也成了鄉君,聽聞陳安如今正在準備聘禮,打算親自來驃騎大將軍府中求親呢!
自打白芷被封為鄉君之後,聶老太太便認了白芷為幹孫女,也跟著姓聶,從那日起,驃騎大將軍府就是白芷的孃家,一旦陳安生出了旁的心思,也得掂量掂量觸怒驃騎大將軍府的後果。
想到此處,林凝眉便笑的合不攏嘴,畢竟白芷總算是有了一個早歸宿,她自然是極為歡喜的。
早在先前林凝眉便一直想要開一間脂粉鋪子,只不過一直沒有尋到合適的鋪面罷了,不過她上輩子在京城中做了幾個月的乞丐,也清楚靠近雲來樓附近有一間鋪子近來會發賣出去。
這間鋪子本來是賣繡品的,偏偏繡坊的老闆得了急症,直接就去了,他留下的獨子也是個敗家子,日日流連在賭坊之中,算算這幾日就會將繡坊給盤出去,只要林凝眉趁機將鋪子收入手中,也花不上幾個銀錢。
因崇明帝駕崩,林凝眉身為命婦也不能穿顏色豔麗的衣衫,今日她只著了一件兒月華色的春衫,腰間配上青碧色的繫帶,更顯身量纖纖。圍系女血。
帶著穿著淡青色襦裙的白芷出了府,她們二人坐著馬車到了雲來樓旁,因林凝眉是已婚夫人的緣故,面上也不必再戴著帷帽了,她剛一掀開車簾,便吸引了數道熱切的目光。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即便京城是天子腳下,生的像林凝眉一樣標緻的女子也挑不出幾個,且林凝眉一直在驃騎大將軍府嬌養著,身上的氣度自然非比尋常。
就像是妓子與歌女,即便容貌再是豔麗,依舊會讓男子生出輕賤之心,但貴婦與大家小姐卻全然不同,即便容貌只有七分,配上身上那股子矜貴勁兒,也足足將容貌提到了十分。
更何況林凝眉本就是難得的美人兒,自然是讓主街上的百姓們看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