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其琛此刻面上的笑意尤為濃郁,但心底卻掀起了滔天波浪,即便左相王琨是個忠心不二的,但王家忠心也只忠心於父皇,與太子並無什麼關聯,如此一來。姜其琛心中怎會不生芥蒂?
王家勢大,姜其琛之所以不願王瑾沅懷有身孕,便是怕王瑾沅產下嫡子之後,王琨也不必再扶持他這個太子。直接將那胎兒立為儲君,豈不更好?
想到此處,姜其琛心底已經動了殺意。王瑾沅肚腹之中的孩兒,無論如何也不能生出來,否則必成大患!
面上帶著溫潤如玉的笑意,姜其琛輕撫著王瑾沅的小腹,輕聲道:
“眼下你剛剛懷有身孕,胎象不穩,咱們還是先回寢殿休息吧,你也折騰了好一陣子,若是累著了咱們的嫡子,該如何是好?”
聽了姜其琛的話,王瑾沅面上露出一絲嬌羞,心中雖說仍是惱恨清風觀這等腌臢地界兒,但也不願拂了太子爺的心意,嗯了一聲之後。王瑾沅便環住了姜其琛的手臂。顯得十分溫柔。
帶著王瑾沅走出了清風觀,姜其琛看著觀外的吳千戶,腳步頓了頓,衝著吳千戶道:
“今日是那些宮人不知好歹。吳千戶先回去休息一日,等面上的傷好了,明日再來清風觀守著。”
聞聲,王瑾沅心頭有些堵得慌,想要指責吳千戶無禮,但還未等開口,姜其琛便已經拉著她走遠了。
“殿下,那錦衣衛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斬斷寧萃一條手臂,您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姜其琛抬手點了點王瑾沅的鼻尖,眉眼處盡是溫存,也不看身後跟著的宮人,說:
“吳千戶是因著孤的吩咐才阻攔了你,若是他今日放沅兒入到那清風觀中,孤日後也不能再用他了,此等道理沅兒不是不懂,又何必跟孤使小性子?”
王瑾沅當真對姜其琛痴心一片,此刻一聽太子殿下的解釋,即便心中仍是有些慍怒,卻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了。
只可惜寧萃斷了一條手臂,直接被人抬到了內務府之中,也沒有好生診治,僅是草草止了血,之後便送到了詔獄之中。
得罪了錦衣衛,這丫鬟還想尋到活路,實在是痴心妄想。
寧萃的下場王瑾沅全然不止,畢竟姜其琛有心隱瞞,東宮之中的宮人們也不敢違拗太子的意思,一個個嘴巴閉緊地就彷彿蚌殼兒一般,沒在王瑾沅面前提及寧萃。
就連王瑾沅自己也不敢問起寧萃那丫鬟,畢竟當日在清風觀前,寧萃被生生斬斷一條手臂,鮮血淋漓的模樣,著實猙獰的緊,王瑾沅打小兒養在閨之中,即便有些見識,也只能在脂粉堆裡稱作將軍罷了,到底還是嚇著了,心中發憷之下,不由刻意迴避此事。
寧萃這丫鬟在詔獄中被人活活剝下一層皮,這可並非誇張,而是錦衣衛們真用了不少的水銀,在寧萃後腦處開出一個小孔,將水銀注入其中,慢慢就皮肉分離,聽說人皮剝下來之時,那寧萃還有氣兒呢!
這張人皮在夜裡被扔在了左相府門前,鮮血染了一地,只可惜左相府中人沒有證據,寧萃又被劃破了臉皮,誰也猜不到是錦衣衛動的手腳。
因王瑾沅懷孕的關係,姜其琛一連小半個月都沒往清風觀中來,他沒來見林凝眉,王瑾沅也安生的很,不會主動來找林凝眉的麻煩。
聽聞太子妃懷有身孕,林凝眉面上笑意越發濃郁,王瑾沅到底也用了百子湯,肚腹之中懷了嫡子又如何?她這一胎可比芙蕖還要兇險許多,若說芙蕖生下死胎的可能性極大,那王瑾沅十有八九就會生下多胎。
王瑾沅此次是頭胎,又是嬌養在閨之中的小姐,若是一連產下三胎的話,恐怕她自己個兒都要被折騰掉半條命,但要是她懷上了四胎,連生都生不下來。
這日林凝眉主動去了程皇后所居的甘露殿,見著程皇后面上帶著幾分憂色,林凝眉也清楚這位大抵是因王瑾沅有孕一事而煩心。
將寢殿之中伺候的丫鬟摒退之後,林凝眉笑意盈盈地拉著程皇后坐下,問:
“娘娘這是因何事煩心?”
程皇后手中捏了一塊兒雪花洋糖山楂糕送到了林凝眉口中,瞪了這小娘子一眼,說:
“你這是明知故問,王瑾沅這肚子明明這麼多年都沒有什麼動靜,偏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懷孕了,還真是不巧。”
林凝眉細細將山楂糕給嚥了下去,這糕點做的精細,先是將山楂放在牛乳裡熬煮著,等到熬成沙狀,這才用來製成點心,裡頭包著一塊雪花洋糖,滋味兒酸甜可口,自打林凝眉懷了身孕之後,便愛上吃酸,若真是應了那句酸兒辣女的話,她這一胎十有八九是個小子。
“娘娘不必擔心,王瑾沅肚腹之中的孩子來的蹊蹺,不足為慮。”
程皇后面色一變,柳眉倒豎,顯然是有些氣急了,道:“難道她是假孕?想要混淆皇家血脈!”
混淆皇家血脈的事情程皇后也做過,不過時移世易,此刻她身為皇后,王瑾沅卻是她兒子宮裡的人,程皇后自然是忍不了狸貓換太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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