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錦瑟華裳兩位俏麗佳人回到了五皇子府,林清漪與姜遠道坐在馬車上,眼眶不由微微紅了幾分。
此刻林清漪面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紗,正好將面上的紅疹給遮住了,露出一雙霧濛濛的眼睛,以及眉心處的硃砂痣。倒是顯得分外可人。
姜遠道對林清漪早便動了心,眼下見著心上人如此模樣。他心中也不由有些心疼,趕忙露出林清漪的肩頭,輕聲誘哄道:
“清漪,錦瑟華裳二人到了咱們五皇子府,你便將她們兩個看做是下人也便成了,萬一做出些什麼不體面的事情,你身為側妃,好生教訓這起子刁奴一番,想來她們也不敢生出什麼腌臢心思。”
林清漪嗯了一聲,眸光卻顯得有些空洞。姜遠道說的輕巧,但錦瑟華裳都是安貴妃賜下的女子,即便她身為側妃。但到底也只是小輩,若是違拗了婆母的意思,日後那裡還會有好日子過?
心下哀嘆一聲,林清漪面上強扯出一絲笑意,藏在袖襟之中的玉手死死握拳,一旦錦瑟華裳二人生出什麼腌臢心思,將主意打在了姜遠道身上,她定然不會手下留情!
回到蒹葭院中,姜遠道先去書房處理公文,而林清漪則是入到了主臥之中。只見林清漪輕嘆一聲,將雕花木門給闔上,先是褪下了身上的裙衫。而後將墨髮之中的釵飾給除了去,徑直走到了床榻邊上。
轉眼便入了夜,林清漪迷迷糊糊之間睡著了,陷入了可怖的夢境之中。
漆黑的夜色中尋不著一絲亮光,林清漪只覺身上的皮肉被人以利刃緩緩割下,割得鮮血淋漓。她渾身都陷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之中,不可自拔。林清漪想要逃脫這股子滲入骨髓的痛楚,卻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睜大那雙杏眸,望著昏暗的床帳。
不知不覺間。林清漪只覺眼前的景象好似清晰了幾分,連那股子疼痛也便的若隱若現。此刻,她看清了頭頂鵝黃的床帳,透明的紗緞不似往日般清透,鵝黃上頭沾染著大片的血跡,鮮紅而刺目。
林清漪想要開口叫喊,卻只覺喉間被人扼住一般,只能無助的流著淚,淚珠兒滲入錦緞所制的軟枕上,隨即便消失不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生出了什麼事情,明明只是自宮中回來罷了,為何會夢魘,且渾身的氣力都彷彿被抽乾了?
林清漪拼命掙扎,但越是掙扎。身子便彷彿被藤蔓糾纏一般,纏繞的越發之緊,使得她難以呼吸,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也不知到底是何人來了。
漆黑的夜色彷彿巨大的網一般,緊緊的覆壓在林清漪身上,讓人整個人都僵住了。那種好似毀天滅地的壓抑,徑直將林清漪從夢境中拉了出來,但她人雖然清醒了,心卻仍是在夢中,尋不得解夢之法。
陡然,林清漪看著床榻邊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因此刻早便處於夜裡,黑影背光,她也看不清這人的面容。
饒是如此,這人因身量過分高大,比姜遠道還要足足高出半頭,林清漪自然是不會錯認了的。
“你……”
剛吐口一個字,林清漪直覺脖頸一疼,便被一隻粗糲的大掌死死扼住了頸子,因這廝的力氣算不得小,她整個人都無法呼吸,兩手無力地摳著男人的手腕,希望能夠尋得一條活路。
“救、救命!”
阿古泰望著倒在床上的女人,眸中一片冷漠,彷彿看著豬羊一般,半點兒也不在意這女人的生死。
“為何要喊救命?你本身便中了迷幻香,若是一直嗅聞著,恐怕便會在無聲無息中死去,如此一來,你還得感謝我呢!”
聽了這話,林清漪瞳仁一縮,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她會陷入到那麼可怕的夢境之中,原來那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想要了她的命,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察覺到脖頸上的力道微微鬆了鬆,林清漪趕忙開口道:
“你是何人?那迷幻香又是怎麼回事?”
本身生在草原之上,阿古泰目力極佳,此刻一把將林清漪面上的白紗給扯了下來,待瞧清了林清漪滿面紅疹之後,冷笑道:
“我是何人你不必管,聽說你是五皇子府的側妃,我救了你一命,你得給我重新找一個安全的身份。”頓了頓,說:
“我當皇室女子都生的什麼天香國色,沒想到像你這樣的無鹽女也能入到五皇子府,我還真是開了眼界!”
聽了這話,林清漪心下惱怒,但面上卻是不顯。若是她沒猜錯的話,按著男子的口音,絕不是京城人士,倒好似北地的遊牧民族。林清漪心思電轉,也清楚自己的性命極為重要,道:
“若是要安排你的身份,也只是作為僕從,畢竟侍衛都在朝中為官,生平早便記錄在案,但若是奴僕的話,卻要方便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