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簡恩坐在最前面的小轎車上,由保鏢頭頭開車。他們的車後面還跟了十幾輛小轎車,都是其餘的保鏢,一人開了一輛。
聲勢浩大,洋洋灑灑,引來了眾多人的目光。
她到達醫院時,陳大志一家陳二志一家,都已經在病房裡了。
看到陳簡恩的出現,他們多多少少有些嫌棄。
陳東風閉著眼睛,嘴唇慘白地躺在床上。鼻子上帶著呼吸機,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氣。
他的臉頰已經泛青凹陷,胸口似有似無地起伏。突如其來的受傷讓他老的很快,全身的膠原蛋白都流失殆盡。只剩下一層乾巴巴的皮,包裹著他瘦弱的軀體和骨骼。
陳簡恩突然有些心疼。
她心疼的是這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年都不一定跟家裡的所有子孫一起吃一頓完整的飯。
然而這些子孫卻在他即將去世,手裡握著一大筆遺產將要分發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這個冰冷,而又毫無感情的病床旁邊。
可笑又可悲。
可嘆又可憐。
她走過去,握住了吳美鳳的肩膀。
“爺爺,陳簡恩來了,你有什麼話就趕緊吩咐吧。”陳付南沉不住氣道。
聽到這話的陳東風,嗓子咕嚕嚕一陣動靜。
他緩緩睜開眼,凸起的眼球渾濁泛黃,佈滿了紅血絲,彷彿下一秒就能從身體裡蹦出來。
他木訥地轉了轉機械的眼珠,看向陳簡恩。
陳簡恩後背一涼。
“都來了。”
陳東風的聲音還有些底氣,估計是迴光返照。
“我都多久沒有見過,你們都陪伴在我身邊的場景了。”
陳東風一笑,露出了黑乎乎的牙床。
“我知道你們今天為什麼都回來,你們不就是盯上了我那點兒錢嗎?遺書我已經交由我的律師去處理了,到時候會送到家裡。”
“你們不用守在我的病床面前,等著瓜分我那點兒資產。這種沒良心的事兒,就別跑到我面前來氣我了……”
陳東風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他神智有些不清醒。有的時候他聊到自己小時候上山去打鴿子蛋,又有時候聊到他長大後,跟他愛人如何相識相知的。
總之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煩了,似乎都等待著他嚥下那口氣,好回到家看看自己到底得到了多少東西。
只有陳三志和吳美鳳,緊緊握著陳東風冰涼的雙手,給予他最後的溫暖。
陳東風說著說著,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幾乎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從腹腔一直傳到嗓子,他笑完之後,就不能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了。
“你們……終於……可以擺脫我這個……老頭子了!”
陳東風眼珠一瞪,話凝噎在喉,一歪頭,死了。
陳簡恩心裡有些不舒服,心下也動容了三分。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一下,她背過身去揉了揉溼潤的眼角,掏出手機。
“有時候離開,是另一種活著。”
“有時候活著,是更好地離開。”
“但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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