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巷口隔坤巴,嬌祚描摹紅邊凌,印案連枝,從來大澤覆三海。
腿麻了,腰木了,身上傷口掙開了,大概走了好久,但前路依舊漫漫...
“輕靈,答應我一件事吧。”好久,少公子終於開口了。
“嗯,雪青你說。”微微有些不安,可是經歷太少,又是體察不出究竟哪裡不適。
“輕靈,你一定要活下去...”
咯噔一下,腳下堅硬,終是壓垮了最後一口氣,顧不得身側堅刺的巖壁,張手扶住,雖然鮮血橫流,但終是穩住了輕墜,緩緩地,俯下身子...
四周閃著熒光的珍貴岩石,起初時候代表著希望,可迷途過後,卻是意示著無邊的黑暗,是啊,此處每一塊靈石都是價值連城,處在貧瘠民風地,那它們需要隱藏地下多遠才可不被發現?
“輕靈,帶著我肯定出不去...你自己好好活下去吧。”
不是虛假,明白少公子的意思,捨不得,性命又如何,不想應答,人生而幸福,死也應該含笑,縮著身子,躲在那溫暖依然的懷中,苦也是,笑也是。
一聲慨然笑,少公子不再驅趕,“早知道如此,一定不會帶你出來。”
搖搖頭,顫抖著手,淚水夾雜血絲微微浸染了少公子的面頰,“雪青,其實即便你不帶我出來,我也會義無反顧愛上你的。”
前緣玉,天連命,陌路人,隔錯海,莫不忘,才初見。
話語至此,偶是想起來被沙蜥襲擊前少公子問及自己的問題,當初未來得及回答,此番便是坦然說了一二,包括那晚和阿爺鬧彆扭,包括此前種種遭遇經歷...
早已不再懷疑,雖然少公子說借那前緣玉是為了兄弟,但不可否認,最先開啟那盒子見得前緣玉的人定是少公子無疑。
“哦,原來是這樣啊,難怪當初你會對我那樣,其實,輕靈你知道嗎...”
這是生命的最後時候,並且,少公子相信自己,所以便是說了真實情況,原來,少公子的兄弟是一隻修為極高的老鼠,當初時候初進唐家,歪打誤撞便是冤家相逢,一來二去倒是投緣,索性便是交往而去,那老鼠自稱油耗子,誇口其言唐家境內沒有它去不得之處,本領神通,倒也真是矛盾,就是如此這般的豪言竟是隨即破了,原來,那一次的採藥行動,便是這油耗子死死纏住少公子讓其帶往而去,那番過後,二人生死相依,徹底成為了兄弟...
那日中,油耗子晃點少公子說黑市中有絕世珍品,聽信其言,所以便是去了,散漫轉悠,那油耗子感應極強,猛然察覺到一方有獸性威壓,於是得便強拉著趕了過去,因此,便是有了後來那般...
“自我來時,便有人說些天命回生之類的閒言碎語,一切都是改變不了的命數,輕靈,你相信嗎?”神情有種說不出的凝滯,少公子意味說道。
“原來不信,可是後來就信了,因為我真的愛上了你。”說話時候,滿是感激,真是多虧了那前緣玉,不然,怎可轉心少公子?
搖搖頭,少公子又是再度笑了,有種釋然,就如逝去黑暗的光芒般,“輕靈,其實因為某些原因,我根本就沒有開啟那個盒子,換言之,你愛的人,也就是我本身而已。”
好似天崩地裂,又好似斗轉星移,心中控制不住的狂跳,率先而來的竟是一陣惶恐,但觸及到那毫不否認的目光卻又是多了一份安心,捉摸不透,轉而異常卑憐,想要哭,可怎也找不到理由初流下淚水,顫顫巍巍,伸手摸向那屢次出現在夢中的臉頰,好在,依舊是那麼真實,此一滴淚,不是殤,而是感...
從不相信會有日久生情,自己便是如此,初感如此,往後如斯,識得這般顯得淺薄,可這就是我舞輕靈,任他人說去又何妨?
忘記了自我,沉沒了凡塵,這世間不應存在既定的命數,就像腳下的路,縱然前路無垠,但亦可側步成趨!
靈韻闌珊,流連成線,想想也是,此處含蘊著曠世靈石,因此滋養而出的靈氣定然是至真至純,自己不通修為定是無用,可週遭環境對少公子來說卻是極為有利,一點點的,雖然修為有限,但在濃厚靈氣的浸潤下,少公子的身體正在悄悄癒合,同樣,不時間也可以用那無念眼稍微指明一下前路所向。
潺潺的水流聲,起初時候以為是自己耳鳴,可幾步之後那聲動卻是簌簌加重,滿是疑惑,和少公子確定過,終是明瞭,不是幻聽!
“這...是蘇靈湖?”囁囁自語,淡淡的光芒,少公子確定地望向遠處的一個方向。
“蘇靈湖?什麼是蘇靈湖呀?”本以為這水聲只是嵌刻在四周巖壁中的暗泉,不想看少公子的樣子,前方不遠處,應是卻有一汪泊。
自己錯意了,原來少公子也是並不知道這蘇靈湖究是何物,說將起來,不由牽扯到了太多,那日中,少公子突從天上墜下,昏迷至此,記憶全無,不知從何來,不明為何意,除卻殘缺腦海中的一段電閃雷鳴,唯一存留下來的便是一本青書,無字無段,有的只是間斷性的畫面以及心意相通的提示,少公子說,從那本書上,他看到了死亡和希望,同樣也看到了傳說與終焉,凌凝自古時候便是流傳著天命史詩,可有關此人的種種好似早已泯沒在浩渺的歷史長河中,無人知其績,更無人曉其力,唯一而知的僅是此人慣穿一身玄衣,肅穆的黑,好似沉沉的揹負,於此對應,恰是少公子擔心所在,他不想成為天命,但那青書畫面中對映出來的恰便是一個功參造化的玄衣男子...
話又說將回來,真是太過巧合,首次時候,那青書提示少公子要去到凌凝山尋一個雲瑤洞,為了探究身世,少公子本心想去,但又礙於修為太過薄弱去將不得,冤家路窄,正趕時機,那油耗子莫名冒了出來,非要纏著帶它進山,少公子說,若是往常,他絕對不會輕易把自己託付給一個剛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可那一次真的是被逼無奈只好信任於它,不過好在,真正的兄弟不需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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