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什麼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想,他大概是見識到了。
八神真晝轉身走進浴室,出來的時候身上好好穿著睡衣,手上是一個吹風機,連上牆上的電源之後自顧自的吹頭發。
這不是不以為意,而是深沉的壓抑。
壓抑的越久,反彈的越厲害。
鶯丸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面,他剛想開口卻被身手敏捷的芙芙一個飛踢踹翻,順便還在他身上踩了幾腳。
開玩笑,現在的她像炮仗一樣一點就炸,她可還在生病,你們那點糟心事別來煩她。
當晚,八神真晝的房間裡除了她還有一隻貓妖,一隻刀子精。
芙芙睡在柔軟的枕頭邊上,清晨的風透過窗戶吹拂進來,長耳朵敏感的動了動,它睜開眼睛,四下一看,地上躺著那個付喪神,神情痛苦,即使在睡夢中也深深地鎖住眉頭。
並不意外,吃了那麼多消散靈力的食物還能保持人類的身體已經很了不起了。
代價就是虛弱到八神真晝出門都沒有察覺。
好吧,它也睡得太死了,主要是因為真晝的床太太太太軟了!
迦勒底小萌物輕盈的跳下床,路過眉宇緊鎖的神明看都不看一眼。
它要去找八神真晝。
八神真晝早早地起床,完全看不出來昨天發燒到吃了藥就暈倒的模樣,跑了兩圈之後看了看本丸裡的田地。
如果可以使用魔術的話,催熟這些莊稼是不在話下的。
當然了,只是想想而已,她現在不能動用魔力。沒有停留太久就走開了,她本想去廚房倒水,一想廚房裡有那個裝模作樣的付喪神,她就歇了心思。
自顧自的往本丸深處走。
遇上什麼付喪神……就打他一頓!
然而她晃蕩了半天都沒有跳出來搞事的,八神真晝一下子沒了興致,開始往回走,回程的時候換了一條路,沒想到發現了本丸的人工溫泉和馬廄。
更沒想到的是馬廄裡竟然還有馬。
馬應該沒有暗墮吧?
她不無嘲諷的想。
八神是魔術師裡的貴族,大小姐就算不喜歡長毛的,這種傳統又休閑的運動還是要接觸的。
粗淺和一知半解這樣的詞彙從來不存在於八神真晝的字典中,她的禦馬技巧連專業的人都自嘆不如。
她走了過去。
鯰尾藤四郎和骨嗗藤四郎正在馬廄裡忙碌,本丸裡只剩下小雲雀,一匹馬孤零零的,這兩兄弟會時常陪陪它。
肋差的偵查能力自然不會忽視根本沒有壓低腳步聲的八神真晝,鯰尾看到她,第一念頭就是傲嬌的轉身走人。
然而他的兄弟骨嗗藤四郎一動不動,他有些捉急,雖說審神者放了話互不相犯,但是萬一反悔了呢?他們又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人類,到時候就他們兩個打這個武力值爆表的審神者多吃虧啊!
骨嗗藤四郎神色淡淡:“你先回去吧,我再陪陪小雲雀。”
鯰尾藤四郎:“……”
你要不是我兄弟,我管你去死啊!
八神真晝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不由得覺得好笑,比起見到她就進入影帝模式的刀劍付喪神,會炸毛的鯰尾藤四郎簡直是小天使。
她站在骨嗗藤四郎身邊,一起看向吃著草料的小雲雀,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匹老的要死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