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一想了一下,還是沒想起李旦這號人物的具體形象,他大半輩子都生活在南宣,從被送到南宣做質子時,他就和那群所謂的親人沒了任何瓜葛。
“說被他殺死也不盡然,那時候我已經負了很重的傷,是他給了我最後的致命一擊。”陳岱川垂眸一笑,“沙場紛亂,刀槍無眼,我就算是太子,命也不比誰更珍貴些。盡管在出徵前,我並沒有意識到我會死在這一次戰役中。”
李從一問:“他用的什麼武器?刺的哪裡?”
“紅纓槍。”陳岱川手撫摸上左腹,“就刺在這裡。”
李從一低頭看,有點好奇:“我聽別人說,前世死的傷口,在今世會變成胎記,你那有胎記嗎?”
陳岱川好笑:“沒有。”
“那有沒有和其他部位不同的地方?比如特別軟、特別白或者特別黑之類的?”李從一還挺有科研精神,孜孜不倦地追問。
陳岱川有點遲疑:“這……我還真沒注意過。”
“我幫你看看吧!”李從一興奮起來,“你把衣服撩上去。”
陳岱川覺得幼稚,不想陪李從一鬧,但李從一已經上手要幫陳岱川掀衣服了。
他身上穿的是戲服,破破爛爛的行軍裝束,掀起來還挺麻煩,李從一半天沒找到下手的地方。
陳岱川被李從一弄得有點癢,只好又一次屈服在李從一天馬行空的念頭下,幫他把自己的前襟解開,才能掀起下擺。
遠處的印西不放心地眺望,只見兩團人影糾纏在一起脫衣服,哇靠了一聲,這安慰也太粗暴直接且明目張膽了吧。
李從一羨慕地看了眼陳岱川的六塊腹肌,問道:“在哪?”
陳岱川也是回憶了一會兒,才在左腹偏下那找到具體位置,感慨道:“我記得腹部這裡被紅纓槍刺穿了,李旦下手挺狠。”
當時一定流了很多的血,洇向四面八方,如同猩紅的地毯,無聲而濃烈地將宣慈從南宣的天地中送走。
然而現在,那裡並無任何特殊,和小腹其他的部位一樣,面板光滑緊致,肌肉沉穩含蓄。
李從一喉結微微滾動,緩緩將手掌覆蓋了上去,然後用力地按了按:“會疼嗎?”
陳岱川只感覺似乎有一團火炙烤著那裡,燎動著所有的末梢神經,焦躁、幹渴、躍躍欲動。
陳岱川眼神凝縮,死死地盯著李從一,聲音嘶啞道:“現在當然不會疼了。”
李從一又加把力按住:“疼嗎?”
陳岱川艱難地搖頭,一隻手向後支撐著地面,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會疼的。”李從一卻有些固執地說,“你仔細想想,會疼的。”
陳岱川渾身一顫,眼裡的情慾猛地如潮水褪去,隨之噴薄而出的是靈光。
“疼。”陳岱川說。
李從一終於笑了,松開了手,幫他把衣服拉下來。
兩人一起站起來,朝片場跑去。
陳岱川喊:“印西,繼續拍!”
“這麼快。”印西小聲嘀咕,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快。
“把刀換成紅纓槍。”陳岱川對到劇組的人說,然後指著腹部,拉著那個殺死他的小兵演員不停地囑咐,“往這裡刺知道嗎?一定要用力點,不要怕傷到我。”
小兵演員忙不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