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睛,心跳得飛快,大喊,“因為我是名醫者!醫者怎能見死不救?!”
“醫者救人,可人又為醫者做過什麼?你的命難道就不不比旁人重要了嗎?傻子..她又為你做過什麼?你這麼在乎她?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其實是...”那個聲音欲言又止,靜默了許久,才冷冷丟下一句,“救她,你定會後悔的。”
我站了起來,走到慕容盈身邊,她已經又昏了過去。
我輕輕觸碰了下她蒼白幹燥的唇,知道她聽不到,但還是想告訴她,“我不悔。”
我從小就是個很怕疼的人,即便是偶爾磕著碰著的一點點疼也會呲牙咧嘴地大呼小叫。
但現在可真是奇怪,我持著刃悶聲不響地就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我的血染紅了她的唇,綻放出異樣的鮮豔。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就是身為這把定情之刃主人的宿命。
一整天,她身上的熱始終沒退,神智也愈加不清,雖然沒再喊渴,卻時常說著胡話,一會叫‘母妃’,一會叫‘父皇’,一會說‘不要丟下我’,一會又說‘要殺了你’。
我想..如果我能活著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師父,讓她去見慕容盈,或許只有師父才能解開她的心結,希望她能對她好一些,讓她往後開心一些。
她笑起來很好看的。
忽然就想起了,她在絢爛煙火下的盈盈一笑。
真應該多笑笑啊,而不該像煙火一般那麼輕易的煙消雲散。
“真是抱歉..”我虛弱地抹去了她唇角的血漬,自嘲道,“可能是我人太沒用了...所以血也沒什麼用..”
忽看見她睫毛微顫,似醒非醒,但終究是沒有醒來。
轉身搖搖晃晃地走到桌邊,我拿起那枚鮮紅的劇毒之藥,對著虛空道,“希望你不要食言。一人死,另一人就能生。”
一仰頭,就把藥用力吞了下去。
味道竟然意外地澀中帶甜,不算難咽。
我頭重腳輕地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抬眼,正撞見慕容盈瞪大了美眸,正不敢置信地盯著我。
“你總算醒了。”我扯著唇角,想對她笑一下,但是,根本笑不出來。
身後傳來轟然巨響,一堵石牆應聲而開,我似乎聽到有人在長長嘆息,但室外卻空無一人。
“你快走吧。”有點擔心自己毒發起來死相會很難看,所以便催促她趕緊離開。
她咬著唇望著我,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顯露出了慌張和脆弱,下一瞬,她便跌跌撞撞地撲過來抱住了我。
她未曾開口說話,但我感到她肩頭在顫,還有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衣領慢慢淌入,遊覆在我的肌膚上。
好溫暖。
我本想問她,你不是說不會為任何人落淚嗎?
但突然不想打破這份無比美好的寧靜,便慢慢閉上了眼睛去享受這最後的時光。
周圍的一切都寂靜無聲,就像所有聲響都已死去,我想我的時間也該到了。
可是...
我的確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感到頭暈目眩四肢無力,可是心髒明顯卻隨著慕容盈的擁抱而跳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過了許久,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她遲疑地推開了我,再次難以置信地打量我。
我也十分迷茫地望著她問,“怎麼回事?我是不是...沒有死?”
她盯著我,猛地抓起我的手就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