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前擺了兩張幹淨的幾案,上面已擺好了暖酒和一些小菜蜜餞。
而矮案旁的蒲團上還整齊地擺放著一套白色的衣袍。
她彎腰拾起那套衣袍,便徑直走到屏風後面,我也傻乎乎地跟了上去。
她眉心一蹙,嘴角卻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怎麼,阿歸,你是要看自己的姐姐更衣嗎?”
我臉一紅,忙又退了出去。
真是的,什麼話都不說一聲,誰知道你想脫衣服啊。。
我心中暗暗想著,但聽到屏風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眼睛卻不自覺地朝屏風望去。
一望之下,我忙別開臉。
她應該不知道。。這扇屏風是通透可見的罷。。
今天陽光很好,透過窗格照在她身上,映在屏風上,每一處線條都被勾勒的無比清晰。
我的心忽然突突跳得飛快,我有些口幹舌燥,心中茫然掙紮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又像做賊般悄悄望去。
輕解羅裳,裙衫至地。我的眼神慢慢定在她薄如蝶翼的鎖骨上,沒有再往下了。
她真的很單薄。。比想象中更單薄。
我的心不知為何,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柔軟,還有幾分莫名的痛惜。
好像有些不同於我對慕容泠的痛惜。
我不帶一絲綺念地望著她屏風後面的身影,一瞬不瞬。
忽然之間,我有一點想抱抱她。
仔細想來,其實與她相識至今,我已經抱過她兩次了。
但兩次都是從天而降,猝不及防,而且痛得要死。
如果可以,我想好好地擁抱她一次。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下一次擁抱不要再帶來疼痛。
我又想起了梁九對我說起的關於她的那個故事。
僅僅因為她的父皇抱了其他小女孩,就令她受了傷發了怒。
一定很少有人抱她,才會令她那麼那麼在乎。
我正想著,她已整理好衣冠,從屏風後面翩然走了出來。
男子的發髻,男子的白袍,手中搖著一把扇子,臉上還故意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不過因為沒有纏胸和臉上妝容未除的緣故,還是可以一眼看出是位姑娘。
“怎麼樣?本公子俊不俊?”她挑著眉朝我問道。
我卻一言不發地走向她,一把抓過她的手。
我早不是第一次抓住她的手了,可從沒一次有此刻這般緊張和悸動。
她手中的扇子掉落在地,她的目光中閃過幾分訝異和其他的一些複雜的情緒。
她定定注視著我的眸,感受著我掌心的潮濕。
她歪了歪頭,唇角又慢慢勾了起來,“阿歸,你想做甚麼?”
“我。。我想。。”我鼓足了勇氣,想把她擁入懷中。
可偏偏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慕公子,可否讓姑娘們進來?”
我心中一凜,像剛從夢境走出般,猛然松開了手。
我怔怔地望著她,就好像真的在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