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怎麼都找不到慕容泠失明的病因。
只好換著方子給她燻療眼睛,但都沒什麼效果。
有時我問她感覺怎麼樣的時候,她會說好多了。
其實我是知道的,她還是看不見,只是想安慰我。
我日夜顛倒地翻閱醫書,卻從沒有找到類似她這樣的病例。
一個人怎麼會忽然之間,毫無預兆地就失明瞭?
我悶悶地想著,沮喪地將書蓋在臉上。
有個在太醫院做粗活的小內侍悄悄走到我身邊,極小聲地道,“歸殿下,關於泠公主的眼疾,有件事不知當將不當講。”
他叫梁九,在家排行第九。據說是因為家裡太窮,實在養不起這個小兒子,所以從小就被送進宮裡淨了身。
年紀同我相仿,但長得還十分青澀稚嫩,跟個小女孩一樣。
我第一天踏進太醫院的時候,正撞見兩名太醫硬掐開他的口,要給他灌藥。
他無助地掙紮,其中一名太醫還想拿針紮他。
我忙上前制止,你們要做什麼?
那兩名太醫當時還不認識我,但透過我的衣飾估計也看出了我是宮中的貴人,這才不情不願地松開了他。這兩人含糊其辭地解釋說只是想在這奴才身上試一種新藥。
我瞪著這兩個人,說,“當年神農還要親嘗百草,你們算什麼東西?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懂不懂?這麼想試藥,就自己喝啊。”
他們一開始不肯,竟還理直氣壯地搬出自己是天子的禦醫,就算是聖上也會給幾分薄面。區區一個奴才罷了,性命本就不足一提。反問我何必咄咄逼人,小題大做。
我這人吧,有時候真的挺容易沖動的。
一沖動,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我上去就一人一腳,一邊踹一邊怒斥。
奴才!奴才怎麼了?!
奴才就不是人了?!!
你們以為自己就不是奴才了?!
狗眼看人低的混賬東西!
其中一名太醫十分震驚地問我究竟是誰,居然膽敢毆打皇家禦醫,他定要稟告聖上,治我死罪!
我聽了,自然踹他踹得更重了。心道,皇帝要想殺我還用的著你來說?
我惡狠狠地道,你別管我是誰,總之至少這三個月內,太醫院的一切都歸我管!包括你們的性命!就算你們跑去告訴皇帝告訴太後,也是這個結果!
他倆聽了這句話,互相對看了一眼,想是終於猜到了我是誰。
我和聖上的三月之約,早在宮中無人不曉。
他們只好苦著臉,口中哀呼著瑞親王饒命,臣等這就把藥喝了。
從那以後,我初進太醫府怒踹兩禦醫的劣跡也不脛而走,皇宮內外傳的是沸沸揚揚。
更有甚者,還傳出我實則身懷絕世武藝,動動手指就能把人打趴下。
天地良心,那天我踹到最後氣喘籲籲,腿都酸了。
我放下醫書,望著從那以後就始終抱著景仰的目光瞧我的梁九,道,“說罷。”
他偷偷道,“殿下。。其實宮裡都在傳,長安公主會失明是因為詛咒。。”
我好奇,“什麼詛咒?”
梁九左右瞄了一眼四下無人,才壓低了聲音,極輕道,“是長樂公主下的詛咒。”
我眼皮一跳,忙追問,“仔細說說,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