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還不是這孽障惹的禍端,年紀小小的,好學不學竟是學了那般歹毒的心思,在撥浪鼓上抹了安麻香,使得坤兒昏睡不醒。若是遲一些發現,怕是連命都沒有了。」
老太爺不信自己疼愛的孫女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尤其是現在沈婠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若是當真做了那齷齪的事,此刻怎麼可能會如此淡定。
他道:「婠丫頭,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老太爺一開口,其餘人也不敢插嘴了,只能齊刷刷地看向沈婠。
沈婠說道:「多謝祖父給我解釋的機會。」她重重地磕了個頭,抬起頭來時,她的目光卻是望向了郭大夫。她的目光極是清冷,「郭大夫是說這面撥浪鼓上抹了安麻香?」
稚嫩的臉孔上有著和年齡不符的眼神,清澈明亮的眸子彷彿洞悉了一切,郭大夫看得心裡有些發寒,他道:「……是。」
沈婠又問道:「那請問郭大夫可以查得出來安麻香是何時抹在撥浪鼓上的?」
郭大夫猶豫了下。
夏氏皺眉道:「這麼刁鑽的問題,豈不是在強人所難。」
沈婠說道:「那我換個問法,郭大夫能看得出來安麻香在撥浪鼓上留了多長時間?這應該不難吧,香氣的長久會隨時間而變淡,郭大夫可以說出大概的時間嗎?」
郭大夫拿起撥浪鼓,輕輕一嗅。
他道:「約摸有兩個月。」
沈婠笑了下,「當真?」
郭大夫頓覺自己被一個孩童看輕了,不由得有些懊惱,「兩個月,不多不少。」
沈婠驀然怒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說祖母毒害弟弟!」
這一聲,不由得驚嚇了所有在場的人。
老夫人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老夫人身邊的林嬤嬤說道:「大姑娘胡說什麼!」
沈婠說道:「我的那面撥浪鼓早在一月前摔壞了,一月前,母親讓我帶撥浪鼓來跟弟弟玩耍,我一時心急便讓郭嬤嬤去祖母院裡問問有沒有撥浪鼓,後來是祖母院裡的採鶯姐姐拿了撥浪鼓過來的。如今郭大夫手裡的便是採鶯姐姐拿過來的撥浪鼓。郭大夫說撥浪鼓上的安麻香已是存留有兩月,而我是一個月前才拿到這個撥浪鼓的。祖母若是不信的話,大可把採鶯姐姐叫來質問。」
沈婠一臉痛心地道:「祖母這麼疼愛弟弟,定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
採鶯被叫了過來,質問之下,和沈婠所說的無二。
採鶯一臉惶恐地道:「老夫人明察,奴婢絕對沒有毒害大少爺的心思!」
沈妙急了,對沈婠叫道:「不,一定是你毒害弟弟的!」
沈婠說:「二妹妹,為什麼一定是我要毒害弟弟?況且我不過區區一個孩童,又怎麼可能會有安麻香這種害人的香料?」
沈妙說道:「有!你的院子裡一定有這種香料!你沒有,指不定你身邊的人有!」
沈婠一臉平靜地道:「妹妹,你為何一定要針對我?」
夏氏給陳氏使了個眼色,陳氏說道:「你二妹妹也只是一時情急而已,她年紀還小。這樣吧,為了讓大姑娘撇清嫌疑,讓人去搜一搜大姑娘的院子。」
沈婠心中一驚,她自是沒有做這事,但此刻夏氏和沈妙……似乎非得要去搜她的院子?
沈婠堅定地說:「我行得正坐得正,絕不可能毒害弟弟。若是能夠撇清嫌疑,還請父親派人去搜我的院子。」
一刻鐘後,去搜院子的護院回來了。
護院稟告道:「回大人,小人搜查大姑娘的院子時並未發現任何香料,但卻看到有個丫環偷偷摸摸的,形跡可疑,手裡還拿了個上鎖的檀木盒。」
沈妙心中一喜,道:「姐姐一定是把香料藏在檀木盒裡,定是想要毀屍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