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暗自掐了自己一下,疼得眼淚都快要掉了下來,她強忍住,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兒,她扶住了夏氏的手臂,「母親放心,弟弟等會就醒過來了,弟弟有菩薩保佑著,一定不會出事的。」
老夫人瞧見沈婠這副擔心得都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心裡不禁添了分好感,這孫女是真心在為自己的弟弟擔憂。反觀沈妙,嘴裡雖是擔憂著,可臉上哪有一絲一毫的擔心,甚至還在把玩著手腕上的玉鐲子。
這麼一對比下來,老夫人的面色愈發難看。
沈妙哪裡曉得老夫人的心思,她只要一想到等會沈婠這小賤人會被罰到冷幽苑裡或被趕出沈府,她就忍不住想要得意地大笑,但母親吩咐了不能表現出來,她如今只好強忍著。
她多看了沈婠幾眼,心裡重重地哼了哼。
夏氏此時也注意到了老夫人的目光,順著一看,也發現了端倪。她心裡一急,連忙道:「妙兒,出去看看你父親回來了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瀋州風塵僕僕地趕回來了。一見到躺在床榻上的坤哥兒,瀋州就心急如焚,連忙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坤兒是怎麼了?」
夏氏重複了一遍方才崔嬤嬤所說的話。
瀋州一聽,更是著急,「大夫呢?」
「崔嬤嬤去請大夫了,」夏氏抹著眼淚,「今早還是好端端的,怎麼我們去了會蘭華寺,就成這般模樣了。平日裡也是好好的,雖是偶爾哭鬧著,但婠丫頭一鬨也不哭不鬧了。我們的坤兒這麼乖,怎麼現在就不醒來了。」
瀋州又讓了小廝去催促大夫,這回不到片刻,崔嬤嬤就帶了郭大夫過來。
郭大夫是沈府的常客,平時沈府裡的人有什麼病痛,都是請郭大夫過來的。不過打從上回容銘治好了老太爺之後,郭大夫也少來了。
不過現在瀋州見到郭大夫,焦急的內心裡還是相當信任的。
夏氏道:「大夫,你快來瞧瞧我的坤兒。」
郭大夫坐在床榻邊,替坤哥兒把脈。
屋裡靜悄悄的,只聽得到呼吸聲。
老夫人十分緊張,心裡甚至開始埋怨著夏氏和陳氏,若不是偌大的沈府裡,嫡子只有坤哥兒一個的話,老夫人此刻壓根兒不會這麼緊張。
至於方氏的興哥兒,在老夫人的心目中,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分量。
老夫人生平有兩個痛恨的人,一個是沈婠的外祖母,另外一個就是生了沈通的趙姨娘。她巴不得能弄死這個庶子,可惜沈通命大,好好地活到現在,還娶了方氏,有了一雙兒女。
有道是愛屋及烏,自然也有恨屋及烏。
一直在把脈的郭大夫露出凝重的神色來,瀋州一見,心重重地跳了下。
郭大夫開啟醫箱,取出一排銀針。
老夫人問:「我孫兒是怎麼了?」
郭大夫沉重地說道:「待我用銀針一試,便知原因。」郭大夫往坤哥兒的手指頭迅速地紮了下,之後他翻了翻坤哥兒的眼。
坤哥兒仍是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
此時,郭大夫問道:「府裡是誰伺候大少爺的?」
崔嬤嬤說:「是老奴。」
郭大夫沉吟片刻,問道:「今日大少爺吃過什麼東西?」
崔嬤嬤回道:「一小碗薏米粥,半塊梅花糕,還有一碗羊奶。」
「這些吃食可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