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他才漸漸平複,摸著黑準備起身去浴室,一個沒站穩,險些磕在床頭櫃上。
從浴室出來,臥室裡全是揮之不去的煙味兒,床頭櫃上的煙缸裡散落著幾點猩紅。拉了窗簾,開啟窗戶,散散煙味兒。
卻瞥見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鬱時澤!
靠著黑色的邁巴赫,還是那套黑色的西裝,快與夜色融為一體,她正低著頭,抽著煙,地上已散落了一堆煙頭。
不知道她在這兒多久了。陳青奈看著她,心中不是滋味兒,最終還是咬咬牙,披了件外衣下樓。
看見他從單元宅裡出來,鬱時澤一愣,把煙頭摁滅在車身上,大步向他走去,緊緊地摟入懷。
陳青奈怔怔地看她,指尖觸碰到的西服外套上冰涼一片,頭發上沾了水汽,閉了眼,靠在她懷裡,心情複雜。
過了會兒,鬱時澤松開他,“先上樓”。陳青奈舔舔幹澀的嘴,領著她進去。
房間裡只留了壁燈,室內光線昏暗。“你先去洗個澡吧”,伸手接過她脫下的外套。
鬱時澤吻了吻他額頭,“等我”。
陳青奈低垂著眼簾,等她進了浴室,才趕緊把煙缸裡的煙頭和剩下的香煙全部倒進垃圾桶,確定沒事兒了後才呆呆地坐在床上。
她讓自己等她,是要跟他解釋清楚還是一次性就斷個明白?鬱時澤洗得很快,穿好就出來了,頭發都沒吹幹,濕漉漉地貼著臉,之前她有讓人送幾套她的衣服過來。
“怎麼不開燈”?她坐到他身邊,順手開啟了床頭櫃上的開關。見他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伸手環住他,“怎麼了,嗯?”
臥室裡的大燈一開,室內一片明晃晃,燈光刺得他眼睛發疼,抬手就要擋住燈光。
鬱時澤眼疾手快,抓住他遮擋的手臂,起身用身子遮住燈光,湊近了他仔細盯著他的臉看,臉色不怎麼好。“怎麼回事”?
他眼睛紅腫,鼻尖也通紅,一看就是哭過。
陳青奈急忙垂下腦袋,不吭聲兒,眼淚卻已在眼眶裡打轉。兩人都沒說話,陳青奈顫抖著身子,咬住唇,淚珠子一滴滴不斷線地砸在潔白的床單上,暈染開來,染上一層層水嘖。
他不想哭的,更不想在她面前哭,不想再向她示弱,沒有她,他也可以的。他想哭卻強忍著不哭的樣子讓鬱時澤一下子就怔在那兒了。
抬起他的頭,“你哭什麼?”皺著眉問他。
陳青奈搖搖頭,不說話,只一味地哭。
鬱時澤被他哭得心煩意燥,“說話”!“我……呃……我……沒有……呃……哭……”話不成話地哽咽道,抬手粗魯地往臉上一抹,幹淨的袖子上全是鼻涕和眼淚。
“你沒有哭那你這是在幹嘛?”鬱時澤抹掉他臉上的淚水。“哭得醜死了,”一臉嫌棄地看著他,拿紙巾擤掉他的鼻涕,“不許哭了!”
陳青奈覺得更委屈了,哭聲強忍著變小,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說不許哭你沒聽見嗎?有什麼好哭的!”
這下子,鬱時澤是真被他惹煩了,臉色陰鬱。
陳青奈被她這麼一喝給嚇住了,止住了啜泣聲,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上神情莫辨。“鬱時澤,你是不是煩我了?”
鬱時澤愣了下,怎麼問這樣的話。撓了撓頭發,神情疲憊地說:“奈奈,那天我心情不好”。
那天在她辦公室被她那樣冷對待後,兩人有一週沒見面,給他打電話,也被結束通話。這也是第一次被他這樣冷著,從來都是她冷著他。
鬱時澤見他不說話,湊近他,“你還在生氣?我不是天天買花送你公司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