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公子哥們兒在禮儀教養上,還是很多普通男子不能比的。
當下人這麼多,自己的敵人這麼多,他們卻都沒有亂起來,都維持著自己的或彬彬有禮,或溫文爾雅。
縱有清高孤傲之徒,但也依然有著良好的君子風範。
這幫人裡,統共劃分了兩個部分償。
一部分人是以太傅長孫公孫霽為首,一部分人是以左都御史,御史臺之子為首。
太傅是太子的教習師長。
而左都御史自從這一次太子被刺審理期間,總是有意無意拉著人歌功頌德六皇子燕嘯麟這些年對朝廷的豐功偉績,其中到底是什麼用意,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自然連帶著,他是六皇子那一派的人這個事實,是不打自招了。
至於御史臺郝建郝大人,現在仍然是皇帝跟前的孤臣,沒有倒戈任何一方。
甭說朝中那些大臣了,現在就連他們的子子孫孫出來勾搭一個女人,都是自動劃分好了流派的,還真是有意思……
雲朵倚在圍欄前的長椅靠背上,雙手捧著一盞太傅長孫公孫霽送給她的蓮花燈,緩緩的在手中轉動把玩。
做成花蕊的燭火打在蓮花燈火紅的花瓣上,花瓣再暈出一種紅光,傾瀉在她嬌俏的臉上,更添了幾分嬌媚。
皇后那邊將她賜給七皇子聯姻的旨意還沒有下達,沒有昭告天下,這些公子哥兒無所顧忌懷著各種的來討好她,接觸她,並不稀奇。
“小女子不才,沒有家中的幾位姊妹那般才華橫溢滿腹詩書,若真做出一首詩來,怕是……要辜負公子期望了。”
眾目睽睽之下,各位公子縱然各懷心思,也不會真的要把雲朵和雲穎如何,殷勤獻過之後,又不能拿出真金白銀似勾欄院中那般一擲千金來博美人一笑,可偏偏他們且顧忌著十三公主,還不能表現自己。
所以這古人也沒多少的花花點子,能想到的,不是琴棋書畫,就是四書五經。
都說看字如看人,而一個人的內涵修養,是要從一個人的文章詩詞,方能評出個好歹的。
而且詩詞這種東西,還能表達很多的東西。
譬如,是否對對某人有意,或是無意。
公孫霽作為當朝太傅的長孫,一個出身比薄久夜這當朝宰輔的薄家還要古老不知多麼悠久的詩書之家,青年才俊自是不必說,溫文爾雅胸懷若谷的氣度,不論是舉手投足,還是談吐,都是顯露無遺的。
“無妨,倒是子周冒犯了,無故迫使四小姐作詩,都是子周的不是。”致歉的同時,公孫霽還彎下腰,給雲朵做了一揖。
子周是公孫霽的字,現而今,還這麼講究大名小名的世家,其實已經不多了。
謙謙君子的風範,公孫霽是做的極好,不管雲朵究竟會不會作詩這種文縐縐的東西,他這樣做,不但給了雲朵極大的尊重,著實也是給雲朵結了圍。
倘若雲朵胸無點墨不會作詩,他真的是徹底為她化解了難堪。
雲朵嘴角微揚,目光轉到了朝自己作揖致歉的公孫霽身上,目露欣賞。
來了這個世界時間也越來越不短了,認識的人,似乎也不在少數了。
說來倒還真是奇怪,她所認識的人裡,尤其是男人,還真的就沒有一個,如公孫霽這般,才稱得上真正君子的男子。
這要是換做了別人,只怕在這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古代,定會繼續對她逼迫下去。
她若會作詩,自是少不得會被人拿來評頭論足一番,做的若是尚可還好,若是作得不好,只會徒惹笑話。
而她若直接說自己不會,那無疑更會淪為旁人的笑柄。
這些王孫公子倒是還好,頂多對她失去一點兒興趣,可若是傳出去,那些早就看她不順眼的各家千金們,定會以此大作文章。
女人的嘴啊,都是比刀子更厲害的武器,誰知道她們要藉著這個,編排出一個又一個,怎樣難聽的蜚短流長來。
若是換做以前,她薄雲朵才不會去在意這些無聊的事情,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她根本就不會在意。
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