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娉婷不要你的道歉,也不你的左顧而言他,娉婷也知道,你不會聽娉婷的話的。”對於燕夙修沒有順著自己的話,或是答應也好,或是拒絕也好,而是選擇了避開,十三公主早就預料到了,也看得分明。
所以她笑的很無奈,“但娉婷,也不會再幫哥哥你了,幫你就等於害了你,也等於讓雲朵姐,走上娉婷母妃的老路,哪一條,都不是娉婷想要的。”
以前,她其實也和九哥想的一樣,只要九哥喜歡,她就能無條件的幫他弄到手,完全就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償。
也完全沒想過,九哥和雲朵姐,會鬧到了這種局面。
更沒有想過,雲朵姐姐,她又是怎麼想的攖。
雲朵姐剛才說她自己很自私自利,其實她燕娉婷與九哥自始自終以來,又何嘗不是?
現在看清楚了,看明白了,她也不得不,考慮後果了。
燕夙修並不責怪十三公主,甚至居然,還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揉著十三公主發頂的手,也攏回了袖子裡。
“十三終於長大了。”
一個會考慮前因後果,不再魯莽,不再無理取鬧,甚至還會考慮別人的人,就是心智成熟,想事全面的大人。
而不再是一個,只會胡作非為,只會給別人添亂,只會讓大人頭疼的孩子。
十三公主對燕夙修的稱讚,反倒相當的不滿,跺了跺腳,“什麼嘛,九哥你到底是想誇我,還是想損我啊!”
燕夙修被惹得大笑,之前的種種不快,彷彿就像過眼雲煙一樣,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可誰又看見,在他眸子裡,仍蘊藏於眸底深處的,那近乎扭曲的偏執。
薄雲穎一直都在半山腰上的石亭裡待著,一直再繼續,那副她還沒有完成的字畫。
她作畫作的很認真,對石亭下的風景,左右嘻嘻鬧鬧的人群,充耳不聞,熟視無睹。
唯一不夠專心的地方,也是她在作著字畫時,還會像成了什麼習慣似地,總是時不時的,往旁邊的桌子看去一眼。
擱在她旁邊的桌子上,有一副被滴了墨,只完成了不到一半的水墨丹青圖。
那是七皇子燕蓮闕,未完成的,也未曾帶走的。
明明人已經不在了,薄雲穎卻像得了業障一樣,好像還身處在之前的那場字畫比拼裡,好像身邊的男子,未曾離去。
石亭四面徒壁,也沒有鉤掛紗簾帷幔,故,很是招風。
亭子裡別的東西尚好,就是桌子上頭的紙張,實在過於輕薄,就算風勢不濟,也能將紙張吹的淅瀝作響。
就算被吹的飛起來,也是稀鬆平常的事。
是以,兩張桌面上的紙張,都被壓上了一塊紅瑪瑙雕的鎮紙。
“哎呀,薄家的十小姨果然名不虛傳,這才當得是,薄家一等書香門第出的才女吶。”
驀地,薄雲穎身後傳來一聲充滿輕浮意味兒的男人聲音,著實是讓滿心都在描畫繪字的薄雲穎,嚇了好大一跳。
原來的字畫已經因為之前的筆折墨染而毀了,而今好不容易提筆重新描繪到只差題詞,就可以完結的時候,卻被這一嚇,手抖筆歪,生生又被毀了。
“唷,筆怎麼歪了,嘖,好好兒的一副妙筆丹青就這麼毀了,這多可惜啊!”薄雲穎身後那人不離開,反倒不僅油嘴滑舌的再次調-戲起來,還一把從背後,將薄雲穎抱了個滿懷,兩隻手,分別握住了薄雲穎拿捏著兩隻毛筆的手。
薄雲穎作的是左手字,右手畫,剛剛毀的也只是右手下的那副丹青山水圖。
現在還沒從丹青再度被毀的打擊中回過神來的雲穎,因為身後人突然輕薄上來的行為,頓時被驚駭的清醒了過來。
同時,她左手筆下,原本是好好兒的一副行書字卷,也因為身後人冒失的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條件反射中,她未掉落的狼毫毛筆,將字卷,塗抹的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