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正是從那以假山作掩護的山門中,走出了樓獄。|
燕夙修剛那碗藥喝下,聽到突然冒出來的樓獄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差點就把還沒完全嚥下喉嚨的藥汁給咳得吐了出來。
“咳咳咳咳……你說,什麼?攖”
以為是自己幻聽了,燕夙修從來沒有這樣一副失態的樣子,猛地側身去看向身後假山處,走來的樓獄償。
樓獄見太子這般失態,又見太子臉上除了驚愕,毫無驚喜的表情,一雙劍眉便蹙了起來。
同時,樓獄還停止了前進的腳步,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視太子的眼,“傾姑娘不但回來了,而且……”
“修,我們都一年不見了,一聽到我回來,你卻一點兒高興的樣子也沒有,是不是也太不給面子了?”
一聲朗月清風般的女子聲音,自樓獄身後傳來。
咣噹一聲,燕夙修手中的藥碗墜地,跌得四分五裂,碎片四濺。
雲朵這個午覺睡的特別沉,也特別長,一覺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夜幕降臨了。
一醒來,便又到了用晚膳的時間,雲朵苦笑搖頭,真覺得自己快被薄久夜當小豬養起來了。
這念頭想的有點打了曖-昧的擦邊球,物件還是薄久夜,讓雲朵有點兒覺得不舒服起來。
尤其,早上的時候,容芷還給了她那樣震驚的訊息。
是的,對她來說,就是震驚。
薄久夜是什麼樣的人,對她對本尊都好,他所抱的是什麼心態,她看的都是清清楚楚,也明明白白。
薄久夜,正如他的名字一樣,薄情,且黑暗。
在他人生裡,就只有利益,就只有權力,為了這些東西,他會不折手段,會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不惜代價,也要得到。
他是個沒有心,也不會有情的利慾薰心的獵人,眼裡,只看得到獵物,也只會獵殺所有的獵物。
所以,她才覺得頭痛。
因為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薄久夜到底想幹什麼,到底再打什麼主意,為什麼,突然會有這樣瘋狂的盤算。
但她心底是知道的,薄久夜是不可能真的瘋了。
然而,脫離她所完全已知,所完全掌控得到的薄久夜,於她而言,絕對是可怕的。
原來的計劃,只怕都要因為薄久夜這個舉動,而全體的崩盤。
現在,雲朵的腦子真的已經亂成了一鍋漿糊,眉心都被她揉捏的手指,掐出了紅印子。
外屋,門被敲響了三聲,然後房門開啟的聲音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也接踵而至。
到了內閣那道珠簾前,方瑩恭敬的彎腰停步,侯在了那裡,“四小姐,晚膳備好了,您可起了?需要奴婢伺-候麼?”
“不用,擺膳吧。”吁了一口濁氣,雲朵略顯不耐的隨口回應。
“是。”方瑩眼波閃了閃,躬身退了下去。
方瑩剛走,花無心又端著那隻金巧刻花托盤,進了聞香院。
也知道這是雲朵剛起不方便的時候,花無心進了外屋,也只到了內閣與外屋相隔開的那道翠玉珠簾前,便沒有再進去了。
雲朵耳力好,花無心剛到,還未來得及出聲,她就先開口了。
“你怎麼又來了?”
不怪雲朵疑惑,薄久夜那人什麼城府,她還會不知道?
除了薄久夜自己信任的方瑩之外,聞香院裡外不是護院,就是暗衛,能活著接觸她的,就只能是方瑩,或是方瑩一起帶來伺-候她的痋術人。
沒錯,就是她上回從七殺回來,讓無心給了那一掌的苦肉計之後,薄久夜給她安排過來的,沒有生命,被痋吃盡內臟,只靠皮囊行動的活死人。
而今,花無心卻頻頻出現在聞香院裡,不得不讓她起了警惕之心。
被薄久夜要娶她做三夫人這一訊息一弄,她整個人確實有點兒驚弓之鳥了,她現在一下子能聯想到的,就是薄久夜是不是對花無心已經起了疑心。
而薄久夜頻頻讓花無心出現在這裡的用意,是不是想試探花無心和她。
花無心好像知道了雲朵現在的擔心,立刻回答了她的疑慮,“無心得到了小少爺的信任,所以,小少爺要轉交給君上您東西時,就會用到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