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朝歌公子也死了。”容若說的輕描淡寫,口吻好像在說外面的風景不錯,“看來,一手培養起來的羊,居然變成豺狼了呢。”
“羊也好,豺也罷。”薄久夜低低一笑,一種乾坤在握的上位者氣勢,漸漸縈繞於他的周身,神情倨傲孤高,“不過就是會了些女人家爭風吃醋的伎倆罷了,上得了什麼檯面。攖”
“相爺說的是。”容若也跟著笑,視線轉移到了廊外庭院中,已經花朵凋零,枝椏正在抽出新芽的梅樹上。
“比起毫無反抗之力的羊羔,豺狼才更有趣兒,不是麼。”提起步伐,薄久夜重新朝書房的道路上,繼續行走,“對了,讓鬼殺宗那些人快些將情報分舵收拾出來,本相要開始啟用了。”
回到隨雲院,雲朵第一時間先去看了弟弟笙寒償。
見他果然被院子裡那些新來的下人伺候的不錯,只不過,雙眼依舊緊閉沒有睜開,躺在榻上的樣子,就像個沒了靈魂沒了生氣的……搪瓷娃娃。
嘆了口氣,她讓人弄了一盆熱水來,拿了毛巾親自給笙寒擦了擦臉,又在榻旁守了一會兒。
眼見日落西山,她這才出去吩咐了下人準備的晚膳。
晚上還有節目要看,不吃飽了,哪有那個精神頭前去鑑賞呢?
當然,這倒是次要的,博那位太子殿下歡心,這才是最重要的。
用罷飯後,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了,讓人準備好了幾罈子好酒,再讓人好好看著笙寒,雲朵洗個澡換了身白衣,大搖大擺的從薄家的正門出去了。
從今天薄久夜居然派人跟蹤她的舉動來看,他還真不是一般的防著她,不過,這倒是提醒她了。
這是薄家,是薄久夜的眼皮子底下,薄久夜從來不是蠢蛋,不然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位置。
那麼,她做的那些,根本就沒有一直可以把他矇在鼓裡的可能。
既然如此……
“不管你薄久夜懷疑也好,證實了也罷,那又如何?”出了薄家大門,雲朵迴轉了身,微仰頭,目光落在了薄家高掛的那塊牌匾上,嘴角露出了,同那天來到薄家的那個晚上一樣的笑。
詭譎而陰冷,不,這次還多了些,狂妄。
“你既然不想殺我,看來是想作壁上觀了?”雲朵轉回了頭,笑容一點點冷卻,抬手抖了抖衣領,“你還真是自負又無情呢,薄久夜。”
而這種男人通常都會把為了爭奪自己而頭破血流你死我活的女人們,當成閒暇時的逗趣樂子……而已。
就在雲朵出去沒多久,一個黑衣人縱身飛躍進了薄久夜的書房,單手持劍駐在地面上,單膝跪地,“主上,四小姐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出了薄家。”
正在批閱文書的薄久夜頭也不抬,手中的筆桿子在桌上平鋪的白紙上銀鉤鐵畫著。
他的表情也很認真,眼睛一瞬不瞬的垂眸注視著筆下,“呵,女人,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房的膚淺生物。”
黑衣人沒有說話。
“讓她去吧,不用跟了。”薄久夜停下筆,往硯臺上蘸了蘸墨汁,繼續執筆在白紙上抒寫,“這蛇都已經讓本相那位蠢夫人給驚了,蛇早就已經有了警惕。”
黑衣人應是。
去東宮的一路上,平順的讓雲朵忍不住有些詫異,不過詫異過後,她卻挑眉笑了,“放養的態度是麼?還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真希望薄久夜你哪一天,不會被自己的自負,而悔不當初。
不過這樣倒也好,方便了她以後的行事,不用再扭扭捏捏偷偷摸摸的,這多好,多自在?
想著這些的工夫,雲朵人已經到了東宮不足十米開外的地方。
這樣的距離,正好讓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正在東宮大門前,特大爺的坐在門前放置的一把搖椅上的某人。
“嘖,腐敗的資本主義,就是不一樣。”拎著幾罈子美酒,雲朵踩著步伐,邁向了那個人,腳步無聲,姿態優雅慵懶,卻彷彿是在靠近獵物的豹。
給搖椅上那位端著點心伺候的孟非離,遠遠看到走來的雲朵,眼睛一亮,正想叫醒搖椅上的人,卻被雲朵噓的手勢給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