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斃命。
一擊啊!
鬼騙邪至今難以忘記那雙死瞪著的眼睛,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義憤填膺。
當夜,鬼騙邪用手掌撫了半天,費了老大勁才幫他合上雙眼。
正在鬼騙邪身處兩廂為難之際,義莊外有了響動。
來人沒有放輕自己的腳步聲,甚至毫不掩飾,故意讓義莊內的鬼騙邪聽見。
鬼騙邪警惕地望向門外,一個從未見過的老者邁進門來,小山羊鬍,兩鬢染霜。
緊接著,一抹眼熟的纖細也進門來。
這個他倒是認識,跟縱橫鏢局一道同行,好像叫青箏的那個姑娘。
“小兄弟,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相反,我們是來雪中送炭的。”
老者笑眯眯,一臉慈祥。
鬼騙邪哪裡會信這種鬼話,臉偏過一旁,並不搭腔。
“這是你的二哥吧。”老者不在意鬼騙邪的態度,朝鬼酒邪屍身的方向,雙手合十,拜了三拜,頓了下,又補上一拜。
青箏在後頭看著有些好笑,楊叔這強迫症,凡事必湊成雙。
鬼騙邪還是靜默無言,置之不理。
“你要眼睜睜看著你二哥死不瞑目?”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如珠玉落盤,話語卻似刀劍相逼。
鬼騙邪身形一震,不由自主站了起來,緩緩抬頭,重新審視這位小白花般的姑娘:“你知道了什麼?”
青箏沒正面回答,同樣以審視的目光逼回去:“你心裡不是清楚麼?”
兩廂對視,鬼騙邪臉色越來越蒼白,最終先撤開了視線,頹然地退後跌坐下來:“為什麼?為什麼!就因為財嗎?”
楊叔依舊慈祥微笑,攏手站在一邊。
青箏沒有再逼迫,靜靜地站著,望著天際的浮雲,或卷,或舒。
恆陽城開始了新一輪的白晝,而有些地方卻晝夜不分地持續著。
“唰唰唰”的骰子聲此起彼伏。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開!開!開!”
“大!大!大!”
“小!小!小!”
各種喧囂交雜在一起,連相近的兩人說話都要提高嗓門地喊。
紙醉金迷,恆陽最大的賭坊。賭坊內沒有沒窗戶,沒有漏刻,讓賭客們沉浸在,不斷期待下次翻盤的高度興奮感裡,樂不思蜀,流連忘返。
紙醉金迷,貨真價實的銷金窟。
鬼賭邪趴在賭坊最大的賭桌前,喊得聲嘶力竭:“大!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