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考著,康安安眼上的黑布被拿掉,腰間的繩子也被解開,她抬眸,看向前方端坐的兩人,一個是夜澗泠,另一個人的確是夜曜。
原來如此,夜澗泠和夜曜早就相識,怪不得那次之後,她便不見了夜澗泠,夜澗泠跟著夜曜逃了,她是幫兇。
“久聞安公子大名!在下凌曜,汨羅國四皇子!安公子請坐!”,凌曜客氣的衝康安安揚了下手,笑容和煦。
凌曜?不是夜曜!確切的說,是凌曜以夜曜的身份找納蘭家運送焰硝,那個時候,汨羅國就在佈局攻打豐國事宜,她不相信外公想不到,既然外公能想到,外公為何還要幫著他呢?康安安覺得這些絕非金錢就能解釋清楚的。
她眸光復雜的看了凌曜一眼,選了個就近的椅子坐下,她現在不適合和凌曜與夜澗泠硬碰硬。
“不知道四皇子綁在下來,有什麼事?”。
“安公子一戰成名,用小小的鳥雀便能攻下富陽城,曜十分仰慕,特想和安公子交流一番!”,凌曜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聽不出是讚許還是譏諷,康安安姑且當成讚許。
她雙手抱拳,謙卑的俯下頭,瘦小的身子看起來受寵若驚,“四皇子謬讚,不過是瞎貓撞到了死老鼠,運氣罷了!”。
“安公子太謙虛了!像安公子這般有才之人只做個軍醫學徒,太屈才,曜是個特別惜才的人,安公子跟著曜如何?”。
康安安聞言大驚,她想了一千種,一萬種被綁架的原因,萬萬沒想到竟是汨羅國四皇子有意招攬。
不過,這招攬顯得誠意尚可,卻是殺意十足。
自古以來,對待被擄的人才,不能為其所用,便是殺!
康安安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她心思百轉,佯裝激動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整個人都是抖的,先是不敢置信的抬頭看了凌曜一眼,再裝作驚慌失措的低下頭,最後欣喜的啟唇,“四皇子當真如此看好在下?”。
論演戲,康安安自認為沒人能比得上她。
“當然!”。
“四皇子真是爽快,在下先謝過四皇子,承蒙四皇子看得上在下,在下願意跟隨四皇子效犬馬之勞!”,說著以額觸地,伏下身子。
凌曜看著康安安,過了一會兒,側頭看了一眼夜澗泠,兩人做了個眼神交換。
“安公子,我聽說你曾跟著蘭國相爺,怎麼,這麼快就變心了?”,是夜澗泠的聲音,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看來,凌曜和夜澗泠,倆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康安安早就想好說辭,她緩緩直起身子,抬眸,平視前方,墨色的眸子裡迸發出濃烈的恨意,這恨意是她想到外公慘死,自己鋃鐺入獄,生下一雙兒女後,兒女又早早夭折,這些所有的事後,才醞釀出來的情緒,自然十分逼真,“四皇子有所不知,在下跟著蘭國相爺著實無奈,在下其實是個正常的男子!”。
大抵就是這個原因,才能讓人信服吧!
夜澗泠凝著康安安眸,劍眉蹙了蹙,隱隱覺得這雙眸子似曾相識。
“既然如此,安公子就跟在曜身邊吧!”,凌曜淡淡的開口。
“多謝四皇子!”,康安安起身,再度朝凌曜拜了拜。
凌曜央人倒了一杯水給她,也不避諱,“安公子,這是化功散,在本皇子徹底相信你之前,你需要服下它,三日一次,待哪一日本皇子覺得你足夠值得信任了,便不用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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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安想也不想的抬頭飲下。
……
九度容是最先發現康安安失蹤的,因為康安安入賬休息的時間很準時,她通常都是酉時同他一起就餐,吃過餐飯後會去她負責的傷員所在營帳轉轉,戌時上床睡覺,可當晚都過了亥時了,也不見康安安的影子。
九度容最初還以為她在和自己置氣,心中鬱悶的等了她一會兒,到了戌時,九度容就按奈不住了,親自去傷員區轉了轉,他當然不會告訴傷員是來尋人的,太掉身價,可他轉遍了傷員區也沒見康安安,於是,想也不想的就衝進鳳君冉營帳中。
當時鳳君冉已經入睡,安嵐睡在另一張床榻上。
冷不丁的闖進來一個人,安嵐嚇得大叫。
鳳君冉蹙眉,睜開眼眸,並無半分驚慌之色,他手一抬,剎那間帳篷內的燈火大亮。
九度容壓根不管不顧這是鳳君冉的帳篷,裡面還睡著一個未出閣的少女,他犀眸橫掃,將各處掃視一遍,亦沒有發現康安安的身影,遂低咒了一聲,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