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安面無表情的找出止血藥粉,白布,銀針,線,放在托盤上。
她將一切該準備的都準備好,免得一會兒劉軍醫嫌她手笨,又出言罵她,當著鳳君冉的面捱罵,她不是很喜歡。
“小安子,準備止血藥,白布,麻沸散!”,果然,劉軍醫已經開始扯著他那大嗓門喊自己了。
康安安取下銀針和線,端著剩餘的物什,走到劉軍醫面前。
安嵐到底沒有出營帳,在一旁吧嗒吧嗒掉淚,她很勇敢,一直抓住鳳君冉的手不放,哪怕眼睛裡都是恐懼,依然對著鳳君冉微笑,像是給他勇氣。
康安安端著托盤,看著那交握的手,心中刺刺的疼。
“麻沸散!小安子,你發什麼呆!”,劉軍醫怒斥,狠狠瞪了她一眼,康安安想,如果劉軍醫的手閒著,他一定會給自己一嘴巴子,伺候軍中最高統帥,還不多長點兒心!
康安安連忙將麻沸散遞給劉軍醫,也因此,將視線轉到鳳君冉的腰腹處。
鳳君冉的腰部像是被什麼炸傷,傷口不是很大,但血肉模糊。
“直接上藥包紮!”,鳳君冉開口,額上滲出些許細汗,他意思很明顯,不用麻沸散。
是啊,麻沸散都是斷胳膊斷腿的傷員才有資格用,物以稀為貴,鳳君冉這點小傷,按理說是不夠資格用的,可他又是軍中統帥,身體比所有人都尊貴,所以劉軍醫才會一直嚷嚷著給鳳君冉用麻沸散。
“這……”,劉軍醫沉吟,稍作思考,將麻沸散放下,又對康安安道,“小安子,拿藥粉!”。
康安安這次沒有發愣怔,迅速的取過藥瓶,開啟,用手舉著,等待劉軍醫使用。
“沒眼力見兒的!沒看到我手上都是血嗎?你來給冉公子上藥!”,劉軍醫剛才給鳳君冉做了清理,手上沾滿了血跡,壓根沒有辦法接藥瓶。
康安安微微頷首,蹲下身,伏在鳳君冉面前,頭微側,小心翼翼的將瓷瓶中的白色藥粉均勻的灑在鳳君冉的傷口處。
應該是有些疼,能看到鳳君冉的腹部肌肉緊繃,康安安不禁顫了一下手,然後嚥了咽口水,撒上一層。
不過,撒的藥粉都被滲出的血沖刷掉。
康安安只得又撒上一層。
她在做這些的時候,鳳君冉一直盯著她的小臉。
他能感受到她的緊張和委屈,他均視而不見,他努力慢慢消除她在他心中的影響力。
他正在做到,畢竟,自己今日再見到她,心裡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不是嗎?
當康安安撒第四遍的時候,鳳君冉淡淡的開口,“夠了!”。
他看到她如釋重負的停下,起身退後。
其實,他想說,作為醫者,哪怕是學徒,包紮都是基本功,你還沒給我包紮呢!
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劉軍醫皺著眉斥道,“小安子,你今天吃錯藥了?快給公子包紮!”。
給傷員上藥包紮連在一起的啊,小安子從前也做的很好,怎麼今日一遇到冉公子,就手忙腳亂了呢!
康安安一怔,猛然反應過來,哦,還要包紮呢!
她忙不迭的拿起一條白布,纏在鳳君冉的腰間,鳳君冉坐著,她站著,因為要纏好幾圈,所以她的小臉幾乎捱上他的胸膛,她和他離的很近,近的能感覺到他撥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頸間,她心急,焦灼難耐,不禁加快手上的動作,總算纏好了。
康安安暗自舒了一口氣,剛想直起身子,誰知劉軍醫又道,“小安子,纏的緊了,冉公子的傷口都血了!你是怎麼做的?”。
康安安依言一看,自己確實纏的有些緊,可為什麼鳳君冉不說呢?若在往常,她給傷員檢查傷口的時候,每纏一圈就會問問鬆緊度,這次她沒問,鳳君冉怎麼就不說呢!
康安安默默地聽著劉軍醫的訓斥,想重新給鳳君冉包紮一下,誰知,她剛拿起白布條,被不知何時走進來的九度容一把搶過,摔在地上。
“小安子,你是伺候本相的!本相有讓你伺候其他人嗎?”。
九度容開口,毫不掩飾嗓音中的怒氣,這怒氣讓鳳君冉的眸光變的晦暗莫名,讓劉軍醫駭的跪倒求饒,讓安嵐不悅的嘟起小嘴,這人真兇,唯有康安安,跟著跪倒在地。
她不說話,不過這一跪卻是擺明了在和九度容置氣,你幫我出頭,我偏不領你的情。
九度容對康安安的做法十分無語,直至鳳君冉清清淡淡的啟唇,“都起來吧!度容公子,我的人傷的比你多,你何來這麼大的火氣?”。
這話說的巧妙,四兩撥千斤,隨隨便便就將整件事的矛頭指向其他處。
九度容也不再揪著此事不放,將一枚裝火藥的管子扔到鳳君冉面前,“冉公子,你不覺得事情有蹊蹺嗎?他們竟然有炸藥!而這麼重要的資訊,你們竟然沒有觀察到!那些偵探兵都是吃屎的嗎?”。
有人被嚇得退後一步,這東西要是爆炸了,估計整個帳篷裡的人都完蛋!
鳳君冉面色陰沉的掃了一眼,語氣凝重,“這是我的過失!我會詳細詢問偵探兵,若查到他們有所失職,定不會輕易饒過!炸藥應該是汨羅國提供!”,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側頭對身邊的副將道,“你速派人通知安大人和允燁,讓他們小心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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