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隊伍中,每一個人都低著頭,面露哀傷之色,沒有人注意到納蘭允燁從腳步漸緩,從人群中悄然離開。
康安安一直走一直走,走得雙腿痠軟無力,也不願停止,身邊的丫鬟看不下去了,柔聲勸說,“小姐,已經將老爺送的很遠了,您回吧!您再這樣,老爺會捨不得的!”。
“我還想再送送外公,我還想同他說說話,你們先回吧!”,康安安淡淡的開口,仍朝前邁動著腳步,不少人已經沿另一條路返回。
“小姐,老爺看到您這樣會心疼的,您捨不得老爺,但您總得想想肚子裡的孩子!”,丫鬟看康安安臉色不太好,怕她受不住這麼遠的路,再度出聲相勸。
孩子?
聽丫鬟提到孩子,康安安才如夢方醒般停下來,小腹竟感到些許不適。
“閣子,扶我到一旁的木樁處休息一下!”。
右側前方,放置著樹根木樁,看起來可以供人疲累時休息。
“好!”,閣子拭了拭眼淚,攙扶著康安安走過去。
誰知,剛走到木樁前,還沒伺候康安安坐下,就見兩隊官府的官兵朝她們奔來,然後將她們團團圍住。
“小姐……”,閣子沒有見過這陣仗,有些害怕,扶著康安安的手緊了緊,面上也露出恐懼之色。
康安安眼皮子抬了抬,徑自坐在木樁上,接著拍了拍另一個,對閣子道,“不用管他們,你也坐下來歇一會兒!”。
“誰是納蘭小姐?”,官兵首領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目光在康安安和閣子身上來回逡巡,因為她們兩人都穿著喪服,所以從衣服上分辨不出誰更高貴些。
“我!”,康安安抬頭,顰了顰眉,對官兵首領回道,她聲音很輕,是累的,停下來歇息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多疲憊,她迎著官兵首領略帶惋惜的目光,竟勾起了唇角,“小女子不方便給官爺行禮,望官爺恕罪,請問官爺找小女子何事?”。
“經人告發,納蘭家商船私運焰硝,現在請納蘭小姐隨我們走一趟!”,官兵首領看著康安安快要生產的肚子,也沒為難她,甚至給康安安的感覺客客氣氣的,“納蘭小姐,走吧!”。
康安安聽到官兵首領的話,並沒有任何的驚訝,好像她一早就知曉這件事,其實,康安安哪裡知曉,她不過是猜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還來得很不是時候,她甚至懷疑有人在故意整她。
“官爺,小女子能問一下,這告發之人是誰嗎?”,康安安邊說邊伸出手,閣子見狀上前將她扶起。
“這個嘛,暫時保密,不過,您到衙門裡可以問知縣老爺!”,官兵首領眉宇間漾起一絲不耐,卻仍善意提醒著,“反正小姐早晚會見到告發人的,您還是想想該怎麼做,才能免牢獄之災吧!”。
“多謝官爺!”,康安安說著撫了一下肚子,試探的詢問,“小女子能僱輛馬車行進嗎?”。
她這問並沒有報多大希望,自古以來,這些做官的,但凡有一點兒權力的都瞧不起下層人,更別說會替一個犯了律法的人著想,哪怕這人如她這般身體笨重,他們照打照罵不誤。
“馬車有,小姐請上吧!”,官兵首領說完側了一下身,只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行至康安安面前停下。
康安安瞧著這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馬車,心中震驚的無以復加,沒想到連馬車都給自己預備好了,看來對手當真是有備而來。
康安安也不客氣,在閣子的幫助下,踏入馬車內,閣子哀求官兵首領,想跟著同去。
“閣子,你回府吧,今日是外公出殯的日子,府中事務繁多!”,康安安漫不經心的看著閣子,眸光閃了閃。
閣子登時明白了康安安的意思,康安安是要她回府中找人求助。
“好的小姐,那您一個人小心些!”,閣子說完慌慌張張的退至一旁。
“走吧!”,康安安放下簾子,復對官兵首領說道。
一路上,康安安都在思索,這官府的人對自己這般客氣和照顧,是沒有拿到實打實的證據,還是顧及她是納蘭府的小姐?
或許兩者都有。
到了衙門裡,官兵首領直接將康安安領進了大牢中,“納蘭小姐先等著吧,待知縣大人回來後,再進行過堂審!”。
“噯,官爺,今日是我外公出殯的日子,是大事,若過堂審不在今日,能否請知縣大人通融通融,先讓小女子回去,待我外公出殯後,小女子再回這衙門裡!”。
康安安並不瞭解官府問案的流程,所以,能爭取的,儘可能爭取。
她說這話時,眼淚汪汪的,加上大著肚子,一副可憐的模樣。
官兵首領聽後,嘆了口氣,“這可不行,只要有人報案,我們就得立案抓捕嫌犯,不管寒冬酷暑,也不論嫌犯生老病死,何況是小姐的外公呢!”。
康安安緊了緊拳頭,面上仍和顏悅色,“多謝官爺!”。
這大牢,並非她第一次來,上一次在半年之前,為了救凌霜,她初生牛犢不怕虎,惹了慕容雲天,被關了晏州城的牢中,那裡環境惡劣,犯人繁雜,這次的環境似乎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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