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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君冉親眼看到納蘭宗良走進康安安所在的包廂,才準備離開,下樓的剎那,聽力極佳的他隱約聽到,康安安對納蘭宗良說,要與自己解除婚約。
他腳步一頓,薄唇抿直,渾身散發著難抑的戾氣。
若非急著去處理那批被宋清廉誣陷藥材中含有罌粟粉一事,他定會衝進去,正好當著納蘭老爺子的面,問她此話可是當真?
她先前說要離開鳳家,他因自己處在多事之秋,猶豫了片刻,應允了,他應允的是她離開鳳家,可沒應允與自己解除婚約!
除非——
他又一次看走了眼,在感情的事情上第二次栽跟頭。
她對他,沒有感情,唯有利用!
會嗎?
她是這樣的人嗎?
鳳君冉突然失去了找尋真相的勇氣。
他負手,眸光微斂,快速走出醉仙樓,白衣勝雪,身姿卓越,卻覆上難掩的落寞與孤寂。
鳳君冉臨行前,仍細心地安排一輛馬車送康安安回府。
……
康安安與納蘭宗良將該說的話說完,眼看著天色不早,遂眸中含淚,自窗前目送著納蘭宗良先行離開。
納蘭宗良走後,康安安又獨自坐了一會兒,才走出包廂,上了馬車。
康安安滿腹心事,頭腦亂的很,被車伕扶著踏上馬車的時候,並未留意到車伕的眸子眯了眯,還有那一頂氈帽幾乎遮掩了半張臉。
直至康安安感覺道路崎嶇不平,馬車晃得她想反胃,才蹙眉,撩開簾子朝外看了看,這一看不打緊,竟然發現馬車在鄉間僻野的小路上賓士著。
怎麼會這樣?
這是哪裡?
康安安慌忙將簾子放下,一顆心砰砰跳的厲害。
她渾身顫抖,全身上下被恐懼所籠罩。
看來,馬車車伕早已被人替換。
現如今這個車伕是行兇者本人,還是被他人所僱傭僅負責綁架自己,她一時確定不了。
康安安深深吸氣,不敢打草驚蛇,她裝作什麼都沒發現,安靜的呆在馬車內,那手卻飛快的脫掉外衫,又脫下中衣,將貼身衣物撕成條狀,一條條扔出馬車之外。
她不能撕的太過明顯,怕一會兒被車伕察覺。
她不苛求鳳君冉能及時發現她不見了,進而立刻來救她,她只想著數日後,這些證據能為鳳君冉的尋找指明方向。
康安安分析著,背後的人並不是想要她的性命這麼簡單,若如此,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了事,何苦帶著她行了這麼久的路呢?
康安安將可以扔的東西都扔了,包括金銀首飾。
然後蜷縮在一角,閉目養神。
不多時,她睜開眼,冒著被殺的風險,對馬伕道,“停一下,我想要方便!”。
車伕的耳朵還算靈光,在她說完後,就將車子的速度慢了下來。
“不要同我耍心眼,否則,吃虧的只會是你!”,車伕坐在前面,磁性魅惑的嗓音自口中溢位,讓人聽了忍不住想要一睹發聲者的絕色。
康安安聽著這聲音,驚覺萬分熟悉,這熟悉,讓她雙腿發軟,一股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穿透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唯剩冰寒徹骨的感官。
“若你懂得一點常識,應該曉得我有沒有撒謊!”,康安安拼力壓下嗓音中的顫抖,故作平靜的回道。
孕婦在懷孕後期,隨著胎兒的長大,不禁擠壓胃部,造成胃中極度不適,還壓迫膀胱,使得孕婦小便次數頻增。
車伕沒再和她爭執,康安安只聽馬兒一聲嘶鳴,車子徹底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