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然是二十年後,你也成了他掌心的告死鳥。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宿命吧?”
果不其然,貪婪女神要說的確實就是他曾為夜荒祭品的這件事。
對此風燭根本就半點也不在乎。
身為祭品出生從來都不是他的過錯,因為不想被獻祭而逃離北域也從不是什麼值得羞恥的事情。風燭並未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對的,這些事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甚至如果那些八卦的家夥願意交錢來聽具體細節的話,風燭說不定還能親自將他逃出風暴星的過程寫成一本長篇小說出版販賣。
如果是其他人提起這件事,風燭頂多隻當對方閑得發慌才來諷刺自己,但提起這件事的偏偏是那位最難捉摸的酒神重泉。
風燭可不認為貪婪女神只是為了奚落他兩句才這般多話。
因為這位女神和憤怒之神不同,她膽子還沒大到在夜荒面前擅自開口。
如今她會說出這些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剛才那位忽然離去的酒神重泉在直播開始前曾囑咐了她些什麼。
而重泉會這麼做的原因也很容易猜測——那就是他從一個月前夜荒突然沉眠的舉動裡察覺到了些什麼。
有些事雖然無法直接問,但藉著北域獻祭之事將話題扯到贊美詩上,再一步步觀察一步步試探,從中窺測出一些蛛絲馬跡來也並非是什麼太過困難的事。
以上這些並非是風燭胡亂臆測。
早在之前貪婪女神接過憤怒之神的話茬時,風燭就已經覺得不太對勁了。
他和貪婪女神完全算不上有什麼過節,考慮到這位女神隸屬酒神的麾下,貪婪女神頂多就是順從酒神的命令問出了酒神想知道的東西罷了。
在酒神突然離開直播間前的那段時間裡,無論風燭如何解釋告死鳥的意思,這個男人的面上都只有影影綽綽的諷刺和意興闌珊的瞭然。
他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半分的驚訝之意。
顯然,關於告死鳥的真正含義他已是早有預料。
如今風燭不確定的僅僅是重泉究竟猜到了多少、猜到了什麼程度而已。
“說起來姐姐我真的很好奇。”
說到這裡,貪婪女神強壓著在死神面前不斷插話的恐慌,然後盡量揣摩著突然退出直播間的酒神的心思,對著風燭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風燭,你在那首贊美詩裡到底寫了些什麼呢?”
呵,你管我寫了些什麼。
我好不容易才將夜荒弱點這件事糊弄過去,要是此時在這裡念出了那首要命的詩,豈不是前功盡棄自取滅亡?難不成我看起來就那麼像個傻子?
風燭強忍著快要煩到爆炸的腦袋掃了一眼虛擬螢幕上顯示的時間。
只一眼,直接讓他滿血複活。
風燭就這麼在心底默默倒數了十秒。當直播間角落裡顯示的時間跳到00:00時,他對著貴賓席上等著他念詩的那群瘋子加麻煩們露出了一個有史以來最真心實意的笑容。
就在他們微微愣神的那一瞬間,風燭毫不猶豫地關閉了直播間。
踢不了你們這群禍害,我還不能踢了我自己嗎?
再見了各位,我們還是再也不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