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生一看這卡片是名片,再看上面印的名字:秋香。
呃,誰是秋香?
葉秋生喝得斷片,腦子裡只有隱隱的印象,包括和王娟在宿舍裡說的話都不太記得了,但是看著名片,他也能估摸著猜到王娟的生氣和這張名片上的女人有關系。
又努力想了一會兒,葉秋生終於一拍腦袋,想到了,這張名片是牟紅塞到自已口袋裡的,記得自已當時喝多了,行為比平常豪放多了,似乎牟紅的手還搭在了自已的肩膀上……哎,難怪王娟生氣了。
王娟家裡。
“娟兒,你大中午的什麼怎麼一股酒味啊?”
王媽媽疑惑地看著女兒,因為女兒從來不喝酒,雖然有時候會去應酬,但是幸好葉秋桐的照顧,王娟可以滴酒不沾。但是今天王娟這身上的酒味太明顯了,以至於王媽媽擔心起來。
王娟心想自已沒喝酒啊,但再一想,估計這麼濃的酒味是從秋生身上沾染到的,她送秋生回家,一路上都緊挨著他。這麼一想,王娟不由心虛起來,硬著頭皮道:
“中午一個客戶來,我喝了兩杯,不多。”
“好啊,你真是有夠讓媽操心的,都說了出去應酬不喝酒,現在可好了,酒也喝上了,以後還有什麼事不敢做的?
哎,媽就是覺得,你一個姑娘家的,如果能捧個鐵飯碗多好?在廠裡上班的,也不用煩惱應酬這回事。要不然,讓碎銀給你在鍋爐廠裡問問,看能不能找個臨時工做做?雖然錢少了,但是說不定還有希望轉正呢!”
王媽媽動了心思,認真琢磨起來。
王娟一聽就急了,她才不要到鍋爐廠去做臨時工呢。在國營企業裡,臨時工最沒有地位了,髒活累活都是臨時工幹,而那些有編制的正式工,個個都是臨時工的大爺,有點素質的還能說得上話,一些沒素質的根本就不把臨時工當人看。
王娟現在在葉秋桐廠裡是經理助理,一人之下,眾人之上,按葉秋桐的話來說,就是個金領,比白領還高階吶,一個月的工資就是張碎銀半年的工資,虧她媽也能想得出來,讓她去做鍋爐廠的臨時工?
王娟不樂意地道:“媽,這件事你別瞎琢磨了,張碎銀在鍋爐廠裡只是個普工,連工段長也不是,你以為他能說得上話啊?再說,臨時工有什麼好的?一個月只領十幾塊錢,還不夠我買套化妝品的。”
“臭丫頭,臨時工雖然不好聽,但是穩定,出去說在鍋爐廠工作的,多有地位啊?現在親戚問我,你在哪裡上班,我都不好意思說是在私人企業上班,大家若是知道了,都會看不起你的。”
“媽,那你不敢說我在私企上班,說我在哪上班?”
“哎,我說你在市政府做臨時工。”王媽媽老臉一紅。
之前王娟剛剛中專畢業時,的確是有打聽過在市政府做臨時工的名額,可惜啊,他們關系不夠硬,根本就進不去。
王媽媽經此受挫,才知道,在市政府裡,哪怕一個臨時工打字員,可能都要託到領導的關系才有用,因此特別嚮往。有親戚問,她一時嘴快就把心裡美好的想法當成現實說出去了,其實心裡也挺後悔的,覺得自已的牛吹得太大了。
可是話出口後,看到親戚眼裡羨慕的眼神,她的虛榮心又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也就裝著真有這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