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喧嘩聲傳來,夾雜著一個老人的哭喊聲:
“你們抓錯了吧?我們阿默是個好孩子,你們肯定抓錯人了!”
“抓錯人?人證物證俱在,你一把年紀了,不然算你一個共犯也是那樣,吵什麼吵?”
說話的是長慶村的村長王偉。
正在抹眼淚的林婆婆住嘴了。
陳默是她的外孫,她瞭解到的陳默是有點古怪,喜歡一個人關在閣樓裡,從來不讓她接近,她一個孤老婆子,除了順著他,還能怎麼樣?她還指望他給她養老呢!
誰知道現在外孫也被抓起來了,聽說不光是關了一個女人的事,她外孫還殺了另一個女的,可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現場四周亂哄哄的,警犬也來了,在林婆婆家後院開始嗅聞起來,還有警察拿著鏟子開始挖起來……
誰也不會想到,葉秋桐竟然就被囚禁在長慶村裡,而且距離她的廠直線距離不到兩百米。
陳默的外婆,是長慶村人。之前那場國內內亂,戶籍管理亦是一片混亂,陳默的母親出嫁後,村裡把她銷了戶。後來死了,戶口更是直接注銷,陳默平時不和街坊往來,誰還記得他還有個外婆啊?大家都只知道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於是,剛開始時,刑警把注意力放在陳默這些周邊的親屬上,並沒有人往他外婆這條線上想。
陳默的外婆就在長慶村,家就住在村部附近,所以,陳默那天扶著葉秋桐出門後,熟悉當地路線和情況的他,避開了眾人的眼,把葉秋桐直接帶進了他在外婆家常年佔用的小閣樓裡。
這間小閣樓設計得很巧妙,樓梯隱藏在木隔之後,一般人會以為那木隔之後是堆放家裡雜物的,但是其實通往閣樓的樓梯就隱藏在那裡。
如果不是熟悉村裡房屋設計情況的當地社群的大爺大媽,這些痕跡早就被忽略過去了。
當然,即便是當地社群的大爺大媽,也得感謝他們的警惕之心和認真勁,上級領導說要一個房間一個廢棄點都不能放過,他們就真的農一較真……
這些事,當然是事後遲生和葉秋桐才聽說的。
聽說之後,遲生和葉秋桐都不勝感激。
果然,我大中華的人海戰術、群眾力量,是戰勝邪惡的最偉大力量!
否則,茫茫人海,被囚禁於一個封閉的空間裡,要找到人,的確是微乎其微的渺茫。
關於這點,遲生日後都不願意再回想,他甚至不相信自已當時能熬過那段最痛苦、最艱難的日子。
“怎麼?看得入迷了?”
葉秋桐端著杯茶,坐在遲生身邊,側身看著他專注投入手裡的書中。
遲生身著藍色細條紋的短袖襯衫,襯出濃濃的書卷氣,脫下軍裝的他,此時更象儒雅的書生般。不過,他身形稍有動作時,手臂上便會隱隱浮凸出肌肉,暴露出令人不能小視的身體力量。
遲生把書合上,書的封皮上寫著作者的名字,是海鳴威的中短篇合集。
“第三次看了,這一次才深有體會。”
遲生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沉鬱。
“哦?”葉秋桐不明其意。
“我以前覺得那個印地安人太可笑了,妻子生産,他竟然熬受不住,開槍自殺了。痛的不是妻子嗎?他自殺幹嘛?太脆弱了!不過,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他不是懦夫,他只是愛得太深!熬受不住妻子被折磨的痛苦。”
聽遲生這麼說,葉秋桐便明白了遲生的意思。她也無法想象,在她被綁架的日子,遲生是如何熬過那些痛苦的。還好,遲生到底是勇敢的,他終於等到自已回來了。
看到老婆灼熱的眼神,遲生一隻手放在書上,一隻手抓著妻子的手,然後便獻上了一個深深的吻。
兩個人正在沉醉間,“光當”一聲響,是碗摔破的聲音,一個女人尖叫一聲:
“燙死我了。”
是方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