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枝,你怎麼來了?”
欠嫂撞的女人,身上散發出濃濃站街女香水味的女人,正是她的親生女兒清枝。
“我怎麼來了?媽,這得感謝你啊,你把我親生女兒送人,若不是正好回來看她,我都不知道這件事。”
清枝氣呼呼地道。
欠嫂看著濃妝豔扮的女兒,再聞到她身上濃濃的香水味,心裡頓時對女兒平素三不五時寄回來的錢款來歷,心知肚明瞭。
雖然過去也有過懷疑,但是欠嫂總歸不願意相信自已的女兒墮落成了那樣。現在親眼看到了,再加上這幾天在城裡開了眼界,長了見識,欠嫂可以確定無疑,清枝做的就是為大家所不齒的皮肉生意。
“清枝,別站在這說話。”
欠嫂已經看到旅社經理從櫃臺後面射過來的好奇的眼光,她生怕會被經理聽出端倪,趕緊把清枝拉到了旅社外面一條僻靜的小巷處。
“媽,你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爸成天喝得醉熏熏的,我問他,他也是說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從他嘴裡探聽到你住這兒,我就趕緊趕過來了。”
清枝冷冷地問母親。
自從發生了那件影響了她一輩子的大事後,原來那個傻呵呵呵的村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以淚洗面的哀怨女人,再後來,又成了一個眼裡只有錢的做皮肉生意的暗娼。
清枝覺得,自已好象比同村的姑娘多活了幾輩子,她的經歷說出去,足以讓同村的姑娘咋舌不已,不過,卻不是羨慕的那種,她們只會同情她,覺得她髒,然後嘲笑她,遠離她。
於是久而久之,清枝不管在外人還是在自家人面前,都戴上了冷漠的面具,只有在恩客面前,才會展開笑臉,當然,那是為了賺錢的需要。
“什麼?馨寶馬上就要手術?不行,我要趕緊去見她一面。”
清枝一聽欠嫂說女兒要手術,頓時著急起來,但是欠嫂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阻止道:
“你現在去也來不及了,如果葉秋桐知道馨寶是你的女兒,肯定不會給她做手術,做手術需要好大一筆錢,現在已經花了四五千塊,她還請了省裡的專家,聽說這要另外付錢,至少得付上千塊,這麼多錢,光靠咱們家,哪有辦法啊?醫生說了,如果不手術,馨寶就很危險了,一個不小心,就可能……”
欠嫂不敢吐出那個死字,當然,清枝聽明白了。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馨寶?”
清枝聽到母親這麼說,慢慢冷靜下來。在外頭奔波了大半年,她也知道賺錢的艱辛。她一個女人家,身無長物,開始時出去做流水線上的女工,一天要幹十幾個小時,日夜加班,她又嫌辛苦,後來,就被廠裡一個姐妹帶到了做皮肉生意的路上。
清枝發覺,還是賣身來錢快,也輕松,正象現在南邊人流行說的,女人變壞就有錢,躺下兩腿一張,隨便哼哼幾句就可以賺到錢……
當然,清枝也知道這門生意做不長久,待到年老色衰,就沒有人光顧她的生意了。因此,清枝也積極在為自已轉型做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