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宿舍門上響起了一陣不太客氣的敲門聲,葉秋桐一個激靈,趕緊翻身起床開啟門。
現在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對她來說都是刺激。
門開處,出現在門外的卻是傍晚見過的那個壯實女子,她看到葉秋桐換了一身睡衣,一副剛起床的模樣,眼神裡掠過一抹不快道:
“你真睡在遲副這裡啊?”
“我不睡這睡哪?”葉秋桐哭笑不得,“他是我丈夫,我睡這犯法嗎?”
“他又沒說他結婚了。”
這個女人嘀嘀咕咕地道。
葉秋桐啞然,她已經知道這個女人叫翠花,未婚夫犧牲了,她到部隊時,是遲生接待的。
或許,就象動物界的小雛認母一樣,翠花到部隊後,第一時間得到安慰的人就是遲生,所以她就緊緊巴上了遲生。
部隊開過慶功會後,她又主動留下來,說要給部隊打下手,奉獻自已,硬是在醫院裡留下來做了護工。
因為她未婚夫是烈士,所以大家也不能強著趕她走,而且她做護工,還真是盡心盡力,把每個受傷的戰士都當成她的親人一般,久而久之,正好部隊也缺這方面的人手,於是就預設她留了下來,還給她安排了宿舍。
因為是烈士的家屬,還特別優待她,把她和醫生一起,安排到了軍官住宿區。
這些情況,是通訊員小徐在葉秋桐問他情況時說的。
葉秋桐也是無語了,不懂為什麼翠花用象看著敵人的眼神看她。
兩個軍嫂,在前線相逢,此時不是應該互相安慰嗎?
“他結婚也不用看到誰都嚷嚷吧?你看到我時,有和我說你結婚了沒有?”
葉秋桐此時境遇也不比翠花好,現在她丈夫下落不明,她正難過呢,翠花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給她找堵,她也不必客氣,懟回去,沒人敢說她欺負翠花。
翠花一直覺得自已是這裡的“老人”了,而葉秋桐一介新人罷了,沒想到葉秋桐會突然這麼強勢,吃了一驚,然後囁嚅地道:
“我也是出於關心嘛,如果有人假冒他的家屬就不好了。”
“假冒家屬?”葉秋桐對這個腦子一條筋的傻姑娘有點無語了,“遲生有什麼好?憑什麼讓人家假冒他的家屬?”
“呃,這個……”
翠花也楞住了,是啊,遲副有什麼好?憑什麼讓人假冒他的家屬?
可是,如果遲副沒有家屬有多好啊!
翠花腦子裡忽然冒出這個念頭。
這時候她才發現,或許老是來找葉秋桐求證,來找她麻煩,是因為她心裡就是不希望葉秋桐是遲副的什麼人。
妖裡妖氣,穿得這麼妖,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女人。
翠花說不過葉秋桐,心裡便這麼想著,然後沖她翻了個白眼,轉眼就走了。
葉秋桐哭笑不得地關上門,嚇死她了,還以為是小徐來通報最新的訊息。
天亮之後,葉秋桐迷糊地才睡著,不過,沒睡一會兒,又被營房裡的軍號叫醒。
她索性起床,把被子什麼的疊好,又想起該和趙文倩報聲平安,是她送自已到機場的,又這麼關心她,有情況也該及時和她反饋一下。
於是,葉秋桐洗漱過後,便到營部長小徐。
孫營長昨天也見過葉秋桐了,一番安慰之後,陷入默默無語的尷尬中,只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葉秋桐知道大家都很為難,遲生現在這種情況,說好聽的不太現實,說不好聽的,大家也不敢說,倒也不在意孫營長來過就走。
換成是她,她也不懂得怎麼安慰對方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