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搶回來時, 阿貍還在搓爪子,顏遲這才發現它爪子上挺髒的,又是血跡又是泥的。顏遲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抓痕。方才阿貍抓了老鼠,又來抓了她。她得再去好好清洗一遍。
“你走吧, 我要休息。”她道。
陸致只睨了眼阿貍, 便從屋子裡離開。他一走, 顏遲就去了木盆邊, 好生再洗了一遍後,她才把水抹幹淨。
她也懶得去取藥來擦, 抓痕很輕很淺, 過不了兩日便會消下去。她把身側的阿貍放到臺上,用它的小帕子給它也把髒東西洗掉,洗完後,她正要把帕子晾好就又看到了陸致。他大步逼近, 過來時帶進來微許沁涼的風。
一到她面前,他就把她的手腕捏起來。將她摁到凳子上去, 隨後自己半蹲下了身。顏遲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就見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了一個小白瓷瓶,他把瓶塞揪開, 微微的藥氣散發開來。裡面泥色的粉末狀物倒在她的抓痕上。
瞬間的刺痛差些讓她驚撥出來。
這藥一捱到她的傷口,就像撒了鹽一般, 滲進了她的面板表層。陸致見她有些疼的模樣,指腹按了按她的手腕,像是在鎮住她的疼痛一般。
藥剛抹上去時的痛勁兒過去之後, 顏遲道:“多謝。”她真是謝謝他了,本也沒多大的傷,不敷藥也沒問題的。他不由分說地給她上了藥,還是這麼烈的藥,害得她這麼疼。
陸致將藥瓶蓋好,放在了她的手裡,“一日兩次。”
“其實也不————”顏遲後面半句話將將出口,陸致又突地一下把藥瓶收了回去。
顏遲:“……”
她是準備說不用這藥,但是也等她把話說完再收回去吧,他剛才這急著把瓶子拿回去的模樣就像忽然之間不想給她,反了悔似的。
可能他也覺得他方才的行為有點不大好,就彷彿在掩飾著些什麼一樣,把瓶子扔進袖子裡,空拳放置在唇上,清了下嗓子。他直起身,從她眼前站起來的時候,如同一座山從地上積了起來,遮住了她的視線,遮住了她的光。
顏遲閃了下神,忽而變得不耐,“別擋在我前面。”
面前亮了些。陸致稍微偏了一偏。
“阿貍你自己抱過去,就讓它在你那兒吧,我今晚照顧不了它。”
阿貍聽見她叫它的名字,立即仰起了腦袋。
“行嗎?”顏遲放軟聲音。
“嗯。”陸致答話的同時把阿貍的短腿一握,將它託在掌心。隨後轉身出了房門。陸致沒有進書房,而是去了臥房。到了臥房後,他把阿貍的尖爪子鉗住。
阿貍十分恐懼地要把爪子縮排去,然而陸致卻鉗得很緊。陸致把阿貍的爪子往前一移。阿貍藍紅的瞳仁陡然一塌,仿若在等待著即將要面臨的痛苦。
爪子似乎劃過了什麼東西。阿貍抬了抬頭。
陸致把阿貍爪子上的血擦掉。他眯著眼看著手背上的幾道刺痕,隨即把小瓷瓶拿出來,把藥粉到在了手背上 。
像是在腐化什麼東西的浸透感從傷痕處出傳來。陸致把藥合上。
阿貍怯怯地盯著他的手背。
晚些時分,顏遲從床上竄起來,在兩名侍衛的跟隨下去了膳房。此時膳房裡正忙,人來來去去的,還嘈雜得很。顏遲知道自己睡昏了頭,時間沒看好,來得早了,正欲離去時,膳房大娘瞧見了她。
“誒,小遲,小遲!”膳房大娘在擇菜,見到她後,趕緊向她揮手。
“大娘。”顏遲應了聲,環視了下大娘周圍的情況後,她過去。
大娘一個人坐在邊角裡好擇菜,四下裡都沒什麼人。顏遲搬了個小木凳過去,“大娘,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