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很紅,他要探手去摸時,突然停住,他赫然收回手。
顏遲在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被子都被她踹下來了。他皺著眉把被子提起來放上去。她因為翻動,露出一截小腿,白皙的面板映襯著深色錦被,顯得越發白。
他急忙移開眼睛。
這時,丫鬟領著大夫來了。他一聽見動靜,立即把輩子一拉,蓋住她露出來的小腿。而且還往裡壓了壓,讓被子不再那麼容易滑下來。然後他立在一旁。
丫鬟進來時,不曾想到少爺竟然也來了。她與他行了禮。大夫也跟著與他行禮。少爺卻不耐煩道:“別跪了,給她看病。”
“是,少爺。”大夫領命,拿出一塊帕子,搭在顏遲手腕上,隨即給她把脈。
稍頃,大夫道:“她這是染上了風寒,不大嚴重,喝幾副藥便可痊癒。”
江修璽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問些什麼,卻沒有問,只哦了一聲。
隨後又道:“那就抓藥去。”
大夫和丫鬟走後,江修璽仍佇立在那裡。聽得有細小微弱的聲音傳來,“水,水……”
江修璽聽見了,卻未有任何行動。過了會兒,他轉身,倒了一杯水來,卻又不知道怎麼讓她喝。
“喝!”他說。
可她處於沒有清醒意識的狀態中。
他很不自在地半彎下腰,把水遞到她的唇邊,往她嘴裡一送。
她仿若知道有人在給她喝水,便不再翻動,乖乖地張著嘴,一股一股地將水嚥下去。
等到水喝淨,江修璽撤回杯子,卻倏地瞧見她脖子上像是撓出來的紅痕。她還要撓,他極速擋住了她欲撓的手。
“癢……”她如同囈語般。
不是風寒麼,怎麼會癢?他還在疑惑,卻感到她拽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遊離著,軟弱無骨還很燙的手貼合著他的掌心。
江修璽整個人凝固住。
她從她的掌心遊移到他的手背,摸索一番後,終於把手縮了回去。
她似乎已經不癢了。
可是江修璽卻覺得她好像把那癢病傳給了他,他整隻手又癢,又酥,又麻。
不知過了多久,凝固住的江修璽終於化開,他把那隻被她碰過的手藏到後面去,似有些羞怒地睨視著顏遲。
然而顏遲睡著,根本就感受不到他含著怒火的眼刀子。他有氣卻無處可發洩,只得一直這麼瞪著顏遲。直到他意識到他這麼瞪著她根本無濟於事,她也看不見。
蠢物。
他罵自己。
罵完自己便氣急敗壞地離開。
江修璽一出了房間,顏遲就睜開了雙眼。
她非常緩慢地眨了眨眼,之後抬起手。她看著自己的手,張開手指,複又抓緊。袖口因為她抬起手而掉到肩膀處。她側眼,看了一眼小臂中央。
她還以為是得了風寒,卻不想,不只是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