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卻還是掛著笑容,“這樣啊……”
陸昀突地側過頭來,與她對視上。
顏遲回以一笑。
陸昀禮貌地向她頷首,隨即轉了回去。
晚些時候,顏遲聽聞新來的學子不願與別人同住一間房,要求單獨一間。可是現在學院哪兒來的單獨一間房?最後書院決定,讓她住在書庫鄰近的偏房裡。有學子私下裡對這位新來的學子議論紛紛,說他怎麼這麼嬌氣,不僅帶了兩位書童來伺候,還不想與別人住同一間房,竟還弄得書院妥協,搞出了特權來,想必身份也是了不得的。
顏遲聽到這些,倒是理解陸昀為何不願與別人住一間房,女兒身嘛,怎麼能和男子住在一起。唉,有哪個女兒能像她一樣心眼兒大呢,隨便就跟其他男子住一起了。不過幸虧趙小郭也是個心眼兒粗的,跟他住在一起這麼久來,她只稍稍注意些,他便什麼也沒發覺。
說起來,她的身體漸漸地在發生變化,胸口有時被白綾綁的悶悶的,她還挺怕把胸給憋壞了。只是她現在沒有辦法,她要待在書院裡的話,就必須綁著白綾。
只有晚上才能悄悄解開它,還不能完全解開,因為要注意著趙小郭。
唉。
“阿遲,你不高興嗎?”趙小郭見顏遲嘆氣,問道。
“啊,我……嗯……你曉得的,馬上就要月測了,我擔心考得不好。”顏遲回。
“阿遲,不用擔心的,夫子說咱們只要好好溫習就能考得不錯了。”
“嗯,我知道,我就怕到時候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忘記了。”
趙小郭忽地湊過來,握住她的手,搖了搖,“阿遲,不要緊張。”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趙小郭總喜歡與她親近,不是抱抱她就是靠靠她,還總愛牽她的手。她每次想拒絕他時又怕傷他自尊心,只能依著他。
只是她心裡總覺得不對,就算是親朋之間也不該這麼親近。但她又想著他孩童般純善的心性,也就沒那麼抵觸了。
她說:“嗯嗯,不緊張。”她只是說個應付話,月測而已,她從不曾擔心過,更別說緊張了。
————
“你快些將茶與爺端去,聽這聲響,想必王爺已經從外頭回來了。”管家催促道。
“是,奴婢馬上就端去!”只見一侍女連聲呼應,端著茶,低著頭走了出去。
侍女端著茶進入了王爺的書房,發現王爺還沒到書房,估摸著前頭可能有事兒耽擱了,就將茶擺好,候在一旁。
未幾,侍女就聽到外頭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剛瞥見王爺的黑袍她就馬上跪了下來。
“起吧。”聲音如同本人般凜冽,使人心底忍不住發寒。
侍女鎮了鎮心神,起身將茶倒好,抖著手將茶杯遞與王爺。王爺卻沒接住,只稍微抬手,示意她出去。侍女將茶杯放好,屈著腰退了出去,剛出了房門就見執著劍的藍衣護衛走了進去。
“王爺。”藍衣護衛————玄七向上座的王爺跪了下來。
陸致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精緻冷峻的眉眼間帶著疲倦,眼底青黑在蒼白的面板下顯得濃重異常,狹長的眸子裡帶著淺淡的血絲。
“何事?”他吐出兩個字。
“回稟王爺,九公主她————”玄七頓住,似在猶豫該怎麼說。
“嗯?”
眼見王爺有不耐的跡象,玄七馬上將情況一一稟明與王爺。
陸致聽完,皺起眉頭,“胡鬧!”
他揉了揉鼻樑,道:“讓她回宮裡去。”
“是,王爺。”玄七領命離開之時王爺忽地又叫住他。
“有訊息了?”
玄七馬上會意,“稟王爺,目前還未有任何訊息。”
“下去吧。”
陸致坐到長案邊,捲起闊袖,開始處理桌面上堆積如山的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