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好衣服,張哲沖了澡走進臥室裡。她還是剛才的姿勢一動沒有動。他定定的站在旁邊,似乎在確定自己能不能和她睡在一起。片刻後掀開了被子躺在了她旁邊。
原來旁邊躺著一個人,真的會溫暖很多。張哲側過身子,輕輕的的把胳膊搭在她的身上。
陳晨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酒精仍然在刺激她的大腦,她伸出手探進了張哲的睡衣裡。
“別”,張哲抓住了她的手:“我怕明早清醒過來,你會後悔的。”張哲低聲解釋了一下,嗓子突然啞掉了。
“嗯~~”陳晨答應了一聲,語氣沒來由的嬌嗔:“我想要…”她的手又往前探了幾分,輕輕在張哲耳邊小聲哼了一句。
意志力在一點點瓦解,張哲想拒絕她。可是她小聲的祈求和一點點侵略過來的動作都絲毫沒有遲疑,還能熟悉的找到他身上的敏感點,張哲嘆了口氣,不在阻止她。
果然還是一樣,只要她想要的,就拒絕不掉;也或許是他根本不想拒絕。離開太久了,思念這個詞刻在張哲的心裡,有一點點機會都想離她再近一點。
那麼問題只有一個了,張哲解開了衣服釦子,卻抓著上衣不讓她脫掉。太多慮了,她醉成這樣,似乎也摸不清他胳膊上的傷疤。
好在陳晨已經不在清醒了,根本不打算思考他不肯脫掉上衣的問題睜開眼睛時候還能感覺到頭疼欲裂。陳晨拖著額頭坐了起來,看見自己身上的白色襯衫,她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昨天發生了什麼,然後站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
這條熟悉的小走廊還是原樣,以前的房間房門緊閉,她慢慢走過去,握著把手不動,忽然像下定決心了一樣,壓下了門把手。
門並沒有開啟,她嘗試推一下,可是上鎖了。失望的心情一瞬間變成了壓抑,一個人在家,怎麼會無緣無故鎖上房門。真的不屬於自己了,打不開的門就是證明瞭。也許張哲這麼多天在樓下的等待,都只是想給她個解釋和道歉;也許這個房間,現在也有新的主人了。
她裹緊身上的襯衫走了出去,盛夏的季節,陳晨突然覺得冷的發抖。
張哲正在廚房裡準備早餐,一切都還像以前的樣子,看見她,第一時間先露出了笑臉。
“你醒了?難受麼?我熬了醒酒湯給你。”
陳晨沒回答,盯著牆上碩大的畫像出神。雖然色調偏暗,可是彩色的畫像在這個只有灰白黑的家裡一樣還很耀眼。
看她一直盯著那幅畫,張哲笑了一下:“那是樓下大叔的女兒畫得,送給你的畫像,我就掛上了。”
她點點頭,心裡有點難受,‘掛著我的畫像,她難道能接受麼‘,她開始在心裡腹誹。轉身坐在吧臺旁,吞吞吐吐的開口 :“昨天……”
“你喝多了,一直在睡覺,怎麼了?”張哲接過她的話頭,似乎不想告訴她。
陳晨嘆了口氣,端起碗喝了口湯:“張哲,我都記著呢,就是藉著酒勁亂性的。只是記不太清自己說過什麼了。” 張哲一愣,手上的動作跟著停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
“如果你不介意,或者說現在沒有其他人待選的話,我們能不能和好?” 陳晨的手指在沿著碗邊輕輕滑著“不過,我暫時不想搬回來……”她低著頭不想看他。如果他真的有女朋友了,自己現在在做什麼?為難他麼?還是在據理力爭想要把他搶回來的主動宣戰?
張哲不說話,垂著頭不吭聲。陳晨抬頭看著他,可是等不到他回答。她有點尷尬,喝光了碗裡的湯。此時此刻張哲的不反駁和不承認,顯得她無聊又可笑。也對,一年多了,張哲只是身世不好,也不是條件很差,有了其他新的物件很正常,哪有人會停在原地去等別人呢。
“我衣服在哪裡?”她開口詢問,想逃離這個地方。
“在陽臺上,應該幹了。”他沒反駁陳晨說他有新的戀愛物件的話,他不說,陳晨突然不敢問了。
匆忙的從衣架上摘下衣服,她低著頭往回走,路過廚房的時候,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張哲。他還愣在原地沒有動。陳晨突然覺得絕望。
果然,他還是向前走了。
她躲在角落裡脫掉了身上張哲的襯衫,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著衣服。看著熟悉的房間和這個地方,心裡疼的難受,像小時候心愛的小狗被媽媽送人時候,她哭泣著蹲在路邊,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它了,那時候心裡的絕望沒法用語言形容出來,好像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和熱情,一瞬間跌入深谷,再也看不到懸崖之上。 曾經本來屬於自己的人和地方,都會被另一個人代替。他身邊以後都不再會是自己。原來時機這麼重要,原來其實是自己停在了原地。
她摸了下眼淚勸自己,也不是我的錯,一切都沒關系的。想擺出個笑臉,可是卻沒有足夠的力氣,她需要離開這裡,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張哲沒動是因為他有點生氣了。明明她看得到自己還是會因為她而崩潰;家裡還掛著她的畫像;床頭上還有她的照片……這個家裡全是她的痕跡,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會有其他人。如果真的那麼容易有其他人,你給過我的,那還算什麼;我說的每一句我愛你,又算什麼。
張哲忘了這不是置氣的時候,她開了口之後,他就忘了要先接受。直到她走到門口,張哲才反應過來,快步走過去,在她開啟門的前一刻擁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