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班,走出門的時候,張哲正在門口等她,看見張哲,她突然想躲到他懷裡哭一場。雖然昨晚教授的話讓她安心不少,但是心裡不安全感還在放大,明明心硬如鐵,似乎什麼事情就不會動搖的心情一瞬間就變成了滿腹委屈,看見張哲了,就想哭泣。
“阿軒給了我瓶紅酒,我想著來叫你一起。我出門的時候酒已經醒上了,現在回家,正好吃飯。所以,今天去我家吃,怎麼樣?“張哲小心的提議,有點擔心陳晨會排斥回家。
“嗯。“陳晨在嗓子裡應了一聲,她感覺到自己聲音有點哽咽,開口說話只會控制不住哭出來,只有最簡單的擬聲詞能暫時掩蓋情緒。
昨晚她的情緒就很差,回應羅楊帆的時候顯得很不耐煩,不太像她平時的樣子。張哲知道她不會被外人看見她崩潰的一面。考慮了一整天,他還是決定請她回家。那個地方她熟悉,只有他們兩個,如果她真的像大哭一場,應該勉強算是好去處。
此時此刻焦躁的人不只是陳晨,安娜正在因為公司的新聞和股票下跌的事情焦頭爛額。她是綠園集團的首席談判手,在老總不出場的情況下,所有面對媒體的工作都要她來承擔。 從昨天新聞傳出來開始,安娜就開始被各路的記者圍追堵截。有財經記者打算詢問股市;有社會新聞記者要詢問他們如何善後;有大批網友一起對他們進行批鬥……
綠園集團在股市的份額太大了,持續兩天掛在跌停板上,也勢必會遭打調查。
當天早上上班,安娜剛走出大廳的旋轉門,就已經被長槍短炮和話筒就一起懟在了面前。安娜已經分辨不出他們的問題了,只能保持微笑點頭的姿勢,在同事的幫助下撥開人群,艱難的走進電梯。公司做每一步拆遷都合法也符合規劃,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明白利益對等就可以,總有一些人想佔便宜,仗著弱者的某些優勢耍無賴,希望自己能比別人多得到一些好處。安娜理解這個,但是並不代表她樂意參與這種是非對錯的糾葛。
“頭兒,記者已經圍的水洩不通了。怎麼辦?““怎麼辦?我就是一談判手,面對媒體時我的兼職,那群垃圾在讓股票蹲在跌停板上兩天,我就要被記者分食了!這種事特麼的放在我身上!讀書時候都學了什麼東西?一點能用的都不會做麼!“安娜在辦公室氣的拍著桌子大聲吼叫,剛說話的助理不吭聲,不幹炸惹她。
“我去打探一下情況,你去組織發布會,下午兩點我們準時召開第二場發布會。“安娜整理了一下領帶,拿著電腦走了出去。
會議室裡各位股東已經就位了,安娜大拉拉的走進去,啪的一聲放下電腦,坐在座位上盯著他們。主位上的人轉過身,看了一眼安娜。她無所謂的回望過去。
沒人開口,大家默契的不吭聲。安娜不打算融入到無聊的氣氛中。
“徐先生,現在媒體堵在樓下,快把我吃了。我回來的時候可是談判手職位,面對媒體你也說了只是我的兼職,現在的狀況我不打算在做這個兼職了,希望徐先生可以自己出面。”安娜無所謂的歪著頭,掃視了一圈股東之後,目光落在被稱為徐先生的人身上。主位上坐著的正是徐安然,安娜的‘負心’前任。
“這幾天辛苦你了。我們是為了討論如何解決目前的狀況,這個問題,稍後我會給你解釋的。”徐安然並沒有責怪安娜的不尊敬,認真的解釋了一下。安娜不再吭聲。
“這次的事故很嚴重,雖然我們都是合法進行溝通,但是大家都是同情表面上的弱者,我們現在被公眾抵抗,如果善後處理不好,我們的股價就會一直呆在跌停板上,一旦引起股市的波動,我們就會被徹查。在做的各位都明白,樹大招風,我希望可以避免這個問題。”
還是沒人吭聲,安娜根本沒想摻和到後續的對話裡。
“我們先接受受害者目前的治療費用,然後負擔他的兒女讀書的全部費用直至畢業。選一個靠譜的慈善組織捐款,挽回我們的名譽。如果股價還是沒有回撥,我們只能再求助投行了。各位覺得怎麼樣?”徐安然繼續提議。
“既然決定求助投行,我們只負責治療費用就可以了,後面的事情多此一舉吧。增加了成本會影響我們的收益的。” 角落裡傳出了個反對的聲音。
安娜小聲冷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直接找投行,只會讓別人罵我們罵的更兇,這個年代,也是講情懷的。”徐安然並沒有急躁。
“我沒有股份,不參與你們資本家吝嗇成本的討論裡了,有方案了麻煩給我。“安娜不打算繼續聽了,站起身沒等批準就直接離開了,留下一屋子人錯愕的看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