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國公府之中,當年她曾經與方靜書那樣快活地生活遊玩,每一處都留下過她的歡笑與快樂。
可是……
她對成國公福了福,這才轉身快步走下了石亭,就見那戲臺上的幾個戲正唱著幾個曲給宋明依幾個聽,她走了幾步,就聽見方靜書的聲音送身後期盼地傳來,輕聲問道,“表,表妹,你不去看鞦韆嗎?”
她轉頭,就見那曾經溫和的男孩兒已經長成為幹淨溫柔的青年,他的眼神那麼溫柔,幾乎刺痛了宋明嵐的眼睛。她狠了狠心轉過頭去,低聲道,“我都忘了。表哥也都忘了罷。”
“你不喜歡的話,往後我就不鬧你了。”方靜書聽出這是拒絕,俊臉一白,卻還是很溫和地道。
“表哥不必為了我……”
“我過,這都與表妹無關,是我的事。”方靜書溫和地打斷了她的話,含笑走到了宋明依幾個的面前。
他不去看宋明嵐,也當做沒有看到宋明嵐那複雜的目光,溫柔體貼地叫幾個表妹度過了一個十分快活的下午,若不是宋明依幾個再三婉拒,甚至還要送幾個戲給她們一同帶回去。倒是宋明嵐幾個用過了晚膳之後告辭回家,成國公又叫人裝了一車的果等物,一同回了忠靖侯府。宋明嵐辭別了姐妹徑直回了忠靖侯太夫人的院,就見此刻忠靖侯太夫人面前,秦青正承歡膝下。
唯恐再叫忠靖侯給堵在哪兒鬧出亂,最近秦青與忠靖侯太夫人形影不離。
“回來了?你姑母姑丈可還好?”忠靖侯太夫人就笑問道。
“看起來氣色不錯,該是極好的了。”成國公夫人看不上秦青一個孤女,自然不會下帖請她。秦青也是恬淡的性,既然不請,她也從不厚著臉皮去攀附成國公夫人。
“姑丈叫人帶回了些番邦進貢的果,是孝敬老太太,叫老太太嘗個鮮兒。”宋明嵐叫急忙上前的惠心服侍著擦了臉,又告罪了一聲回去換了衣裳,這才回來對忠靖侯太夫人笑道,“姑丈的氣色也極好,表哥本要來給老太太請安,只是想著天色晚了,等回頭與姑母一同回來請安才好。”她見忠靖侯太夫人笑容勉強,就詢問地看向秦青。秦青就沖著她微微搖頭。
宋明嵐就不什麼了。
忠靖候太夫人只是嘆了一口氣,方才道,“你姑丈與表哥一向都是孝順的。”
她嫁了那麼個蠢貨給成國公,成國公直到如今還能對她畢恭畢敬,叫忠靖侯太夫人,也十分難得的了。
她看起來精神不濟,宋明嵐因此不過是了幾句話,這才往自己的住所回去。才走了一會兒,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之後秦青輕聲走來,與她並肩而行。秦青的身上透著淡淡的花香,月色之下越發怡人,宋明嵐倒是很喜歡秦青的安靜,走了一會兒方才聽見秦青輕聲道,“你是不知道,老太太如今煩得很。二姐的那婚事有些變故,也不知那家裡從何處聽老太太有意叫二姐攀高枝兒,因此才悔婚。那家裡惱了,只怕一個不好,人家就要心存怨憤。”
“攀高枝兒?誰的?”宋明嵐詫異問道。
“也不知是誰聽了那風風雨雨的,也胡亂地揣測,只是我想著,只怕還是從咱們府中傳出去的。”
晉王一向寡言,就算是覺得宋家的女孩兒無恥不要臉,想必也不會在外傳揚宋明柔的放肆。
至於忠靖侯府,那一日看見宋明柔那般無恥的不少,誰能保證個個兒都是嘴上嚴實的呢?秦青就十分擔憂地看了宋明嵐一眼,輕聲道,“若是再傳下去,只怕你們姐妹幾個的婚事都要有波折。老太太也是操心你們往後的婚事,因此格外地煩了。”她嘆了一口氣,見宋明嵐垂了垂自己的眼角,就柔聲勸道,“這話,本不該我對你,只是想與你我的心裡話。這些時候晉王對你如何,我也是瞧見了的。只是我彷彿聽你表哥待你也極好?”
宋明嵐逆著月光看向一臉溫柔的秦青。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兒,可是論起姻緣,卻是兩個家族,或者與父親母親息息相關。我不能晉王與世誰好誰壞,只是想勸你一句,嫁人是嫁的他的家族。若他的父親母親不喜歡你,哪怕你有夫君的寵愛,只怕也不能立足。世什麼都好,可是國公夫人……”就成國公夫人那性,叫秦青,誰給她做兒媳婦兒誰倒黴,那都是倒了八輩的血黴。至於皇後,她並未見過不好置喙,只笑著道。“的心思我們不知道,然而萬萬不要委屈了你的心。”
她完了,又笑著道,“我得放肆了些,若冒犯了你,你不要與我見怪。”
她的笑容,令宋明嵐冷淡的目光變得溫和了起來。
“不,我要多謝你。”秦青的話,其實都是好話。
宋明嵐明白秦青是一心為了自己,因此與她越發言談甚歡,卻不知此刻,李氏的房中,喝得大醉的忠靖侯闖進了門來,見李氏驚喜迎了出來,只覺得恨意頓生。
“賤婦!誤我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