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一陣納悶,她想,難不成容遷這幾日很閑嗎?難道巡防營的事這麼快就解決了?不是吧,她爹這幾日一直借病不曾上過早朝。再者,前世容遷也是費了好大波折才掌控了巡防營。
她從旁滿臉愁容、恨鐵不成鋼道:“大表哥,說真的,你真傻。你堂堂容王府的世子,有這麼多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你都不去。居然想著紆尊降貴來我們將軍府做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你父王他知道嗎?”
容遷一派從容淡然道:“我想要做的事,別人無從決定,也幹預不了。”
他嘴角又微微上揚,手指輕輕敲了敲書面,正色道:“而且,我並不覺得教你讀書是在浪費時間。相反,表妹,我樂意至極。”
雪梨愣住了,她皺緊眉頭,越聽這話越覺得不太對勁兒。不知為何,自從她重生回來之後,每一次見到容遷,都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如今的容遷,還只是年少時的容遷,是前世雪梨記憶中,印象很淺的模樣。
原來,她也曾同容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過,只不過後來的她把什麼都給忘記了。而如今卻是她歷經滄桑後的涅槃重生。
打心底,她是不願意、也根本不可能再同容王府有半點牽連的,即使是容遷也不行。
因此,雪梨邊點頭邊不動聲色的往後退,她從善如流道:“既然是表哥的好意,那我就心領了。我想起來後院還有點事,就先走了。還未到午時就不留表哥吃飯了,表哥請隨意。”
她說罷,也不管容遷是什麼反應,轉身便走。她匆匆幾步就到了門前,只需輕輕抬腳一跨,就能逃出容遷的手掌心了。她方抬起腿,卻聽見後面傳來極其嚴厲的一聲,“回來!”
雪梨一咬牙,跟沒聽見似的,抬腿就要走,哪知從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勁風,生生將兩扇門都合了起來。幸好雪梨收腳的動作夠快,否則還不得被門夾。
如此,她轉身,怒道:“表哥!你什麼意思?這裡可是將軍府,是我家!我想走就走,你豈能攔我?”
結果就是,容遷真的能攔她。不僅如此,還伸手輕輕對她招了招,意思是讓她過來。雪梨自然是不肯的,如此,容遷微微抬首,瞥了她一眼。
真的就是瞥了一眼而已,雪梨唬了一下,倒吸了口涼氣。她是很不明白,為何容遷小小年紀,臉能冷成這個樣子。跟別人欠了他兩百五十兩黃金似的。
當真是挺不容易的,雪梨暗暗的想。
她又鬼使神差一般,真的過去了。她是有點好奇容遷腦子裡到底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容遷也不著急說些什麼,臉色淡淡的,看不出是生氣還是高興。他的儀態是很好的,右手背在身後,還握著一卷書。一身雨過天晴的長袍,還配上極精緻華麗的織金腰帶。右邊掛了一塊玉佩,只有半個核桃大小,通身碧綠,散發著柔柔的光澤,一看就是價格不菲。
他突然蹙眉,抬腿往前又靠了幾步,如此只需稍微一低頭,就能瞧見雪梨的頭頂。
雪梨抿唇,將十指都攏在袖中。她是挺了解容遷的。若是容遷當真要做什麼事,就一定能做成。甚少會為誰輕易改變。因此,雪梨覺得有些事情不能同容遷討價還價。
比如現在,她親爹將她這只孤獨弱小又無助的小白兔,直接送到了容遷這只大尾巴狼的眼跟前了。
換而言之,她現在就像是上了賊船,而掌舵的又是個腹黑有心機的大冰塊。
雪梨默默嘆了口氣,試圖同容遷講道理,她說:“表哥,咱們有事好好說。對,你別離我那麼近,天熱……”她後退一步,哪知容遷立馬跟了一步。她又後退一步,容遷二話不說又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