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能遇到李澤文,對程茵來說不外乎是意外之喜,說真的,李澤文雖然現在還沒能成為正教授成長為真正的學術圈大佬,但在社科圈也算得上是一條可以抱住的金大腿。如果說程茵之前的想法是去芝加哥大學級別的學校念一個aster的話,現在她內心的期待已經被抬高了,目標變成了哈佛等級。她熱情洋溢地約李澤文見面,希望從李教授那裡知道自己和常青藤學校的距離,如果可能,能充當介紹人就更好不過了。
李澤文身上的研究者光環很重,但他也是教育工作者,不會拒絕一顆渴求知識的心靈,於是和她見了幾次面,介紹了美國高校的一些情況。
“原來她想去美國讀研究生!”郗羽震驚極了。
“她希望從我這裡拿到推薦信,”李澤文道,“我要為她未來的老師負責,也要為我寫的推薦信負責。她不是我的學生,我對她一無所知,所以我和她接觸了兩次,評估她是否有做學術研究的能力。”
郗羽瞪大眼睛消化這份震驚,連電梯門開啟也後知後覺才發現,她連忙跟著李澤文的腳步沖出電梯,“所以,你借機拿到了她的履歷?”
“我告訴她,”李澤文說,“我要全面的瞭解她的受教育經歷。”
“原來如此……”郗羽捏了捏的臉,讓自己的表情盡快恢複正常,“不過,很難想象。她在國內的事業發展得如此之好,為什麼要去美國念aster?”
美國的aster學位念下來,起碼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這兩年的時間,足以讓國內的主持界更新換代了。要知道,她自己就是在兩年時間從一個小主持人變得名聲鵲起。她在自己的行業內已經做得很成功,正常情況下,沒有必要再去開闢一個全新的領域。因為很多時候,讀書的價效比並不是很高。
“她有她的考慮。關於這件事,你可以自己去問她。”李澤文說。
“……也好。”
郗羽想,李澤文避而不談,這其中自然有緣由。
“教授,你推薦了什麼學校給她?”
“我給了她一份名單,但也許她不需要。”
“怎麼回事?”
“去美國深造這件事,她應該籌備有一段時間了,準備做得比較充分。她對美國出不少教授的名字——這絕非臨時抱佛腳可以獲得的資訊。基本上,我給她的名單和她掌握的資訊相差不大,只看她如何選擇了。”
郗羽已經從震撼中平複了心情:“不過,她居然跟你要推薦信,我有點沒想到。”
李澤文略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這是他罕有地跟不上郗羽思路的時候。
“為什麼?”
“我還以為她想讀你的研究生……”郗羽老老實實道。
“不,她不會提這種要求,”李澤文聞言莞爾,露出一個有意思的微笑,“她只請我推薦一些教授給她。”
“這麼說,程茵很有自知之明,政治學確實是一個很艱澀的課題。”郗羽感慨。
她曾在李澤文的課堂上了十餘節課,能感覺到要當李澤文的研究生挺困難,他對自己手下學生的理論水平要求極高,課堂上隨隨便便開的書單都有好幾十本,程茵這樣半路出家的學生大機率會被嫌棄。
李澤文看她:“和自知之明無關。”
“……嗯?”郗羽沒太明白。
李澤文不解釋,從她手中拿過車鑰匙,又帶著她穿過恢宏的酒店大堂,來到大堂門口處。門外停著幾輛計程車。
“天氣不太好,你先打車回家。幾天後見。”
和剛剛的陽光相比,天氣的確顯得有些陰鬱,但和“不太好”還有著遙遠的距離——郗羽這時才發現,李澤文這是打算“送客”了。現在還不到晚上六點,她沒那麼想回家,很想和李澤文再聊一聊他的查案思路,奈何“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她只能無語地和自家教授對視幾秒,再無奈地鑽進一輛計程車內。
“我回京的這幾天,蔣園會呆在南都,你有問題就給我打電話,如果我因為忙碌沒有接聽,就給蔣園打電話。”
李澤文對她頷首,折返回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