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像潮水, 幾乎將秦心悅淹沒。
忽而, 她眼前出現一道刺眼的光,剎車聲驟然響起。
她彷彿聽到有人在叫她, 卻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黑暗中,秦心悅隱約看見一道高挑的身影下了車,那人的身形輪廓乃至腳步聲都是她熟悉的, 她頓時喜出望外,張嘴想要呼救, 但被嘴裡的破布堵成了微弱的嗚咽聲。
她見陸遠航疾步走來, 身邊的歹徒, 一人抓著她的頭發,扭住她的胳膊,另外兩人則對峙了上去。
秦心悅的心提到嗓子眼,她擔心自己,也擔心陸遠航。
一記拳頭破風而來, 就像劈開黑夜的死神鐮刀, 她幾乎都看不清陸遠航的動作, 只聽到歹徒被重重摔在地上, 發出慘叫。
陸遠航擰著對方的手臂,似乎發出了骨頭咔擦的聲音,然後他扔垃圾一樣把其中一個歹徒丟在了一旁。
抓著秦心悅的歹徒見兩位兄弟大事不妙,扭身也加入了戰局,但是多他一個,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陸遠航的氣勢就像活閻王,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一陣拳肉相搏的騷亂後,三個歹徒已經被打倒在地,陸遠航抽出領帶,熟練的將三人綁在一起,確定沒有危險後,他才走到秦心悅身邊。
呆呆站在寒風裡的秦心悅,一動不動,看上去像是被嚇傻了,讓他不禁有些心疼。
“你還能走嗎?”陸遠航的聲音有著前所未有的溫柔。
說話時,帶有體溫的大衣已經披在了秦心悅身上。
秦心悅嚇得身體都軟了,止不住的冒冷汗,周圍濃密的夜色就像鬼怪的大口,隨時會吞沒她似的,她怯怯地看了一眼陸遠航,小巧的鼻子輕輕吸了吸,眼淚嘩啦啦就流了下來。
“不怕了。”陸遠航輕柔的輕撫著她的頭,當深邃的目光掠過她臉上的傷,不禁沉了沉,某種暴戾在漆黑的眸底湧動,他很後悔對那三人沒有再狠一些。
秦心悅抽噎著點點頭,但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尤其是陸遠航越溫柔,眼淚就約多,跟斷線的珍珠一樣,啪嗒啪嗒一個勁往下掉。
現在她覺得每一秒呼吸都是美妙的,就連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都是美妙的,至少這是她活著的證明。
陸遠航看她哭得抽抽搭搭,眼眶都紅了,便再也忍不住,將人摟進懷中,顫抖的身體終於逐漸平穩下來。
秦心悅靜靜窩在陸遠航懷裡,緊緊摟著他,貪婪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寒風中,兩個相擁的人就像兩棵相互依偎的小樹苗。
陸遠航報了警,警察很快就來了,秦心悅這才依依不捨松開了陸遠航,但一隻手依然緊緊牽著陸遠航的衣角。
警察看了一下受傷的秦心悅,又看了一下被揍得不輕的三個人,便先將他們送去了附近的醫院。
陸遠航在外面錄口供,秦心悅坐在醫務室裡處理傷口,雖然她身上七七八八的撞傷擦傷不少,但好在沒有大傷口。
幫秦心悅上藥的是個年輕的小護士:“疼嗎?”
“不疼。”秦心悅搖搖頭,不過與其說不疼,不如說她現在更多心思是醫務室外的陸遠航身上。
很快,陸遠航就進來了。
正在處理傷口的秦心悅看見他的手腕也被包紮了起來,她一愣,急切問:“你受傷了?”
“不礙事,打架哪有不受傷的。”陸遠航按住差點蹦起來的秦心悅,看向護士,問:“她怎麼樣?”
“都是皮外傷,清理一下傷口擦點藥就好了,三天時間裡不要讓傷口碰水,要不然容易再感染,也不要吃重口味的東西。”
“好。”陸遠航點頭將護士說的銘記於心。
秦心悅拉過陸遠航的胳膊,不停打量他,關心道:“你還有哪受傷了嗎?”
陸遠航不在意地說:“我好的很,倒是你,記住護士剛才說的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