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一見扶風的樣子,忙道:“你莫慌,不是侯爺收的。”
扶風倒了幾倒,不是侯爺?不是嚴箴收的?
扶風方覺手腳能動了,聲音也找了回來,道:“那是怎麼回事?”
司棋見扶風的表現,不由得暗自嘆息,這丫頭用情竟如此之深了。這可如何是好,雖說目前和永嘉候府的婚事已經塵埃落定,但是那既是永嘉候,怎會少得了三妻四妾,往後扶風又如何撐得住。
司棋心裡心酸又擔憂,此時卻不得不接著把事情說完,便道:“那黃平江與永嘉候的父親搭上了關係,送出了盧風,竟是正經過了妾禮的妾了。往後,你如若是進了侯府,少不得要和她見面。”
扶風頓時跟吃了蒼蠅似的,這盧風,怎的還陰魂不散了,哪哪兒都有她。
司棋看著扶風糾結的表情,司棋有些好笑,轉臉又想起眼前的事,道:“這還不算,前先日子那湘郡王納的妾,說是黃家二房的庶女,卻是玲瓏,如今已是良家身份,也是過了明面兒的妾室了。”
扶風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又問,“我之前竟沒有想到這一層,也不知道這郡王是什麼樣的人,年歲幾何?”
司棋笑道:“就知道你要問這,這湘郡王聽說得聖上寵愛,年紀倒也尚輕,二十幾不到三十的樣子。”
扶風大喜,如此,玲瓏也算得了個好結局。當下又疑惑,既如此,司棋還擔憂什麼?
司棋見了扶風的表情,就知道扶風的疑問,當下又道:“當日你們都是進了黃家才出來的,如今黃侍郎又攀上了郡王府,卻仍有人在朝上參他,我懷疑,怕是有人特意針對侯府或者郡王府。如若黃平江平安無事便罷,萬一那黃家倒了臺,爆出你等的身份,雖說目前你的出身已經安排妥當,卻少不得受人指點。”
扶風此時方回過了味,一時也心焦起來。
這黃平江卻是個卑鄙的小人,如若以自己的出身威脅嚴箴又怎麼辦?這黃平江,如今就是一顆□□,隨時就會引爆,波及到侯府和郡王府,嚴箴又如何應對?
如這個事情是在朝堂上公開宣了出來,想必是不能善了了。嚴箴是否得了訊息,可有了應對的手段,如是太過棘手,會不會就此怨懟與自己?
扶風越想越多,坐著呆呆的,半晌沒有說話。
司棋一時也無招,半晌才勸道:“靜兒放心,侯爺定能想著法子處理的。”
司棋的安慰很是無力,扶風為了不讓司棋擔心,勉強的笑了笑,應道:“嗯。”
是夜,扶風輾轉無眠,終於忍不住開了窗,想問問玄清或者是玄月在不在,叫了好幾聲,玄月才冷冰冰的站在窗外。
扶風有點怵玄月,玄月不愛說話,交代什麼做什麼,問什麼答什麼,從不多說一句。扶風想了想,方才開口
。
“侯爺這幾日在忙什麼?你能不能讓侯爺來一趟?”
玄月一聲不吭,轉身一躍,便沒有了身影。
扶風半截話還堵在嗓子眼,這不是先試探一番,如若在忙,便算了,怎的自己將將說了半句就走了。
雖說今日自己將將得了這麼多資訊,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心焦在所難免。只是自己輾轉才知道的訊息,嚴箴想必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自己就著急忙慌的尋了他,萬一他在忙,又如何看待自己。
扶風越發患得患失起來。
自己到了這兒,努力適應了生活方式,足不出戶。努力適應了男尊女卑,禮教嚴苛。可是今日一聽司棋提起盧風入了侯府,那一瞬間的心痛此時還歷歷在目。
扶風深深的檢討,如今越發聽不得嚴箴身邊再多一人,越發的矯情起來了。再次咬了舌尖,提醒自己,這裡不是現代,不能苛求,如今兩情相悅,等給予正室名分,已經是嚴箴待自己真心的表現了。
玄月走了約莫一盞茶功夫,扶風在屋裡來回的轉悠,越想越煩躁,乾脆抬了根椅子,坐到了視窗,看著窗外的月光出神。
今日月色尚好,銀白的月光灑在院子裡,隱隱還能看到石榴樹上還未摘走的石榴,夜色有些涼,扶風抱了抱胳膊。
屋裡沒有掌燈,在外室值夜的木棉已經沉睡,靜悄悄的顧府此時顯得非常靜謐。安靜的屋裡聽不到一點聲音,扶風覺得非常孤獨,這十幾年來頭一次覺得的深深的孤獨。
椅子上不由得收起了腳,雙臂環抱了膝蓋,頭靠在膝蓋上,越發覺得冷,正想要去尋了外衫來披上,窗外就出現了嚴箴的身影。
嚴箴熟門熟路的推開雕花窗,抬腿進了屋子,伸手牽了扶風的手,道:“怎的這麼涼?”
扶風早在見到嚴箴一霎那,忘記孤獨,憂傷,擔憂,只覺得頓時就有了依靠,只笑盈盈的道:“並不冷。”